他们这样奇异的相伴持续了两天,两天后的今天,天上的降下提前引动了他的雷劫,算日子,他的雷劫还应该有两年啊。
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以及修炼准备的老槐树被劈了个死去活来,整棵树被劈地焦黑,树根也露出了一半,虬曲盘错,不计其数。最后一重最强的紫电来临,老槐树奄奄一息,眼看就要熬不过去。一直没有跟他说过话的年轻人突然伸出胳膊生生替他受了一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似乎胳膊血肉模糊焦黑一片的人不是他。紫电绵延不绝,水面般的透明罩漾开,化去了大多数的电击。天道有序,老槐树不受雷劫,自然需要有人代受。所以,萧逸将所有雷电引到他那里,只是减轻了雷电的攻击强度,却还是一声不吭地承受着雷电的酷刑。
老槐树感动得老泪纵横,等雷劫过后,老槐树重新焕发生机,扎根发芽,舒展枝叶,特意开出一枝槐花递到了萧逸的面前。
萧逸正处理着伤势,看到颤巍巍递到他的面前的老槐花,礼貌地捻了一片填到口里,还不忘赞美了一句:“恩,很甜。”
心花怒放飘飘然的老槐树使出浑身解数表演了一出盛夏老槐开花,毕竟是千年老树,一树的白色花朵开出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萧逸微笑:“恩,很美。”
老槐树心里美得冒泡,嘴上还故作谦虚地说:“不敢当不敢当。恩公救了我的命,来日若有差遣,老朽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逸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正在此时,阁楼的窗户突然被推开了,寿阳探出头来。老槐树慌张地收起满树的花朵,却还是被寿阳看到了,她愣了一下,喃喃:“看花眼了吧。”
萧逸恍若未闻,沉默地立在屋檐的一角,眺望着远处的天际,长风吹过,拂起了他的额发。似乎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都不会有事,安稳而可靠。
寿阳托腮凝视着他,心想,真是个奇怪的人呢,整天抱着张画看来看去,自己长得很美他却从没有多看一眼。
“喂!”寿阳喊道。
萧逸侧过脸表示自己听到了,沉默着等她说话。
他的相貌实在生得好,力量又强大,似乎无所不能,可惜无欲无求,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心,寿阳笑吟吟地说:“做我的情人吧。”是时民风开放,公主出嫁前找情人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寿阳极为挑剔,裙下之臣没有一个入得她的眼的,也不知怎地,看着萧逸,这句话突然就脱口而出,而且说出口后也没有改口的意思。
萧逸既不慌乱,也不心动,只是淡淡地微笑,没有当真。
“真无趣!”寿阳笑吟吟地说,“画像上是你的师父,你喜欢她。”用的却是笃定的口气。
萧逸微笑着反问:“公主殿下很关心在下?”
寿阳装作没有听出萧逸的拒绝,感慨:“画妖应该跟你师父长得一样吧。这么说,你的师父长得真得是很美。”
萧逸恍若未闻,只是抱紧了剑,将脸贴到了冰冷的剑鞘上。清光发出柔和的低鸣,似乎在安慰着他。
时近中午,天空落下了雨丝,细密不绝,笼罩了整个皇宫。屋脊上的青铜坐兽发出无声的嘶吼,萧逸像是没有感觉到雨水的冲洗,一动也不动,如同沐浴在雨中的雕像。雨水顺着他的脸不停地流下,如同一行行泪水。
“哎呀,下雨了,快进来!”寿阳吃了一惊,推开了窗户催促萧逸。心下也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会犯了这样的错误,明知道他的师父提不得,却像是中了邪,偏偏提,自己还用得到他,气走了他就不好了。
萧逸摇了摇头,白色的水汽弥漫在他的周身,让寿阳始终看不清他的神色,是否有哀伤。雨越下越大了,寿阳的眼睛被雨水淋到了,她眨了眨眼才好受了些,然后一眨眼的功夫,她发现那棵槐树似乎长大了一些,恰好有一枝树叶伸到了萧逸的头顶,为他挡住了雨水。
寿阳正在迷惑的时候,萧逸仰脸看了看天空,突然开口:“这雨有问题。”
寿阳立刻忘了老槐树的事情,顺口下接:“是国师?”
“不清楚,不过这雨确实是术师做的法。”萧逸跳下屋脊,“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萧逸走后没多久,寿阳就被皇帝派来的人请去了,因为是面熟的人,方向也确实是皇帝的寝宫的方向,寿阳也就没有怀疑地跟着人去了。结果一到寝宫前,她发现等着她的人是国师。
国师操纵着细长的雨线,眼睛中闪过杀气,似乎久不与人交谈,声音有着奇异的生硬:“你,是个妨碍!”
直垂的雨线蟒蛇般抬头,竟然扭曲改变轨迹,闪电般向寿阳撞了过来。
寿阳拼尽全力后跳了一步,手势变幻念动法咒,雨伞顿时蒙上了薄薄的光芒,将雨线弹向四面八方。她身后的两人合抱粗的圆柱被雨线射中,生生被洞穿了拳头大的窟窿。
寿阳骇然,二话不说,手一按地跳上高墙,向远处逃窜。国师的法力之高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她留下—只会送死。
国师冷哼,手心一摊,漫天的水滴顿时静止,迅速凝聚成一把把小剑,在国师挥了挥手后如同离弦的利箭急速射向寿阳。
寿阳听到破空声急遽逼近,头也不回地举伞格挡。小剑们被格挡住,剑上的力道却分毫不差地传给了寿阳。难以想象的巨力袭来,寿阳喷出一口鲜血,伞脱手而出,纸鸢般被打飞了出去,她甚至怀疑剑上的力道已经击碎了她的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