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儿的爹,爷爷,都被倒塌的屋子活埋了,劫后余生的母亲,二姐却是没有挨过饥饿,在赶来志丹*县的前一天饿毙在了路上。
负责维持秩序的唐铭正要上前将马三儿拉开,好让后面的队伍更容易过去,却却旁边的黄坤给拉住了。
“让他哭一会吧。”就是这些在战场喋血的战士,看到灾情之惨,也不由为之侧目。黄坤拉住唐铭,又向后面的人道,“你们继续,绕着走。”
像马三儿这样的人并非少数,后面排队的灾民也十分配合,领过粥之后便绕过跪在地上的马三儿,有的还摇头叹了口气,劝慰两句。说起来海原大地震爆发的前期,这些难民大多相互扶持,家里有存粮的也会借给附近的一些难民用。他们期待着政fu的救援,不过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中央毫无音讯,在地震中同样遭受到重创的地方政fu自然也是无力救助这些灾民的。就这样,时间一久,原本那些肯拿粮食出来帮助其他难民的人也变得谨慎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热心。这并非这些百姓的错,大多数百姓是十分纯朴善良的,错的是漠视灾变的中央。才让这些灾民变得麻目,而眼下东北的援助却将这些灾民原来的纯朴给唤了回来。
像这样的粥棚有很多,粥棚里的工作人员也是三班倒,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总会有难民源源不断地涌进陕北。
“神木那边开发出了大型的煤矿,又有绥远的商人不时进入陕北,按这个进度下过,过个一两年,陕北就要大变样,脱贫致富。”时任陕北咨议局局长的刘蔼如看着河边来来往往的难民挑着一担担的碎石铺彻在地面,然后用滚石压严实,一条简易的道路就初具雏形了。还有远处的后申河,那座石桥也在东北派过来的技师指挥下,修建好了一半。
“嗯,最多两年,陕北就要大变样。”郭希仁点头道,“能够纳入到东北的治下,是陕北民众的福气啊。可惜了陕南的百姓,还有受陈树蕃的压迫和剥削。”
“不如请兴帅调几个师过来,现在整个陕西的民心都在北移,以东北军的战力,当可一战而定。”刘蔼如道。
“兴帅那边也有难处呢,战虽然打完了,不过在日军没撤军之前,咱们就不要想着陕南了,军国大事我们也管不了,安下心来安置好这些难民,把陕北的经济搞起来就是对兴帅最大的支持了。”
“嗯,先是打了一场大仗,紧接着又来赈灾,这次甘肃,陕北损失之大,实在让人瞠目结舌。东北不知道要投多少钱下去,才能保证这些难民不至于饿死。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东北可是把中央该办的事都办完了。”
“都停一下!”工地上的负责人向这些单着单薄的人拍了拍手。“排队过来,领东西了。”
远远的一辆马车驶来。上面是几捆被捆得结实的棉袄。大多数是东北一些城市里面的市民所捐的。还有一部分则是些破旧的军袄。
马车上的人将绳子解开,然后一件件旧棉袄被发到这些灾民的手里。不少灾民立即就试了起来,身体强壮,平时干活多的分到的自然要好一点。有一部分人分到了军袄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这些军袄可是从东北军里面淘汰下来的,东北军现在在民国的声望可谓是如日中天。能拿到他们淘汰下来的东西在这些灾民中也是值得炫耀的,更何况现在又是东北赈灾救的他们。虽然现在干活很辛苦,可总算有了条活路,不至于会被饿死,新的帐篷也被搭建起来了,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帐篷里面虽然挤了些,但也还暖和,这样低下的环境,对这些灾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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