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难过,难过年关。
对于乞丐来说,过年意味着能乞讨到更多的赏钱,能吃到比平日更可口的饭菜。而他们所需要做的,仅仅是往那些寻常人家,亦或高门大户门口一站,说几句吉利话,赞几句主人家的好心肠。
辛苦了一年,无论是真正的积善人家,亦或假意虚情的跟风之辈,在此时也都不会吝啬口袋里的那一两个铜板。
但这些,能带给他们的仅仅只是肚子里的一顿饱饭,物质上的一点“奢侈”。看着别人家高高兴兴,团团圆圆,而自身那种身在何处,何处为家的孤独落寞,顿时涌上心头,万般千种化作一个“独”字。
然而往日的这一切,在汴梁城的乞丐中,已成如风往事。
秦家大院里,热闹异常,乞丐们忙忙碌碌,杀猪宰羊,前院后院一口口大锅早已炖上,肉香四溢,弥漫着整个院落。像这样的场景,整个汴梁城内,只要是属于丐帮的院子,均是如此。而今他们有了自己的归属,有了自己的寄托,这比什么都重要,也是再多的铜板也换不来的兄弟情义。
望着院里的这一切,韩旭不由嘴角微微上翘,悠闲的四处转悠,捏着小茶壶,不时的用嘴吸上一口,感慨万千。这茶壶,小巧玲珑的,他可是喜爱至极。这东西是那日离开赵匡胤的太尉府邸时,赵匡胤送的。据说这紫砂壶还是什么南唐的贡品,他们那位太子殿下李煜亲自设计的,式样独一无二。才子就是才子,连小玩意都能搞得这么精致。
“旭哥儿,别人都忙的团团转了,你倒是挺悠哉的啊。”尉迟雄双手各提着一大张红纸,轻手轻脚的经过韩旭身边。
韩旭见尉迟雄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生怕弄坏那两大张纸张,不由疑惑道:“啥东西?”
一听这话,尉迟雄回头转身,屁颠屁颠的来到韩旭面前,将双手高高举起,嘴巴左右歪了歪,示意道:“看,怎么样?吴老道画的,右边这张像不像俺?”说罢,还故意将那张大黑脸递到他面前。
韩旭定睛一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张分明就是秦琼和尉迟恭这两位大唐门神的画像,左边这一张持着金锏,应该是秦琼无疑,样貌倒是和秦雨山有几分神似。而右边那一张显然就是尉迟恭了。没想到这吴老道还有这一手,特别是这尉迟敬德,似乎还特意在其脸上涂了几笔,那黑黑的脸蛋简直和尉迟雄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于是,笑道:“不错,就是看上去比你更威武了点。”
尉迟雄一听这话,竟然不生气,抬头挺胸,傲然道:“那当然,那可是俺的老祖宗,千军万马当中杀出来的,俺能比得了嘛!”说罢,左右看了看,招呼上两个丐帮兄弟,一起去大门口贴门神去了。
韩旭无语,摇了摇头,暗叹:“憨厚之人,必有其福。”
……
大厅内一帮人吵吵闹闹,吴师道和老秀才,原本两位和和气气的谋士之人,此刻竟然吹胡子瞪眼,争得面红耳赤,而一边的秦雨山陪着伤刚刚好了点的刘三,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切。
“韩旭,你来得正好,你过来评评理,这两幅对联到底谁写的好。”吴师道眼见,一见韩旭走入大厅,连忙招呼其过去。
韩旭不明所以,只见大方桌上铺着数张红纸,放着一副笔墨。原来是吴师道和老秀才两人争着为秦家大院第一个春节写对联。
“吴老道,老夫自认画技不如你,说好了你画画,老夫写对联,你这是出尔反尔,非君子所为。”老秀才怒气冲冲道。
这话在韩旭听来,暗笑不已。老秀才太实在了,这吴老道是什么人?若说他是君子,那君子也太不值钱了,君子也许认识他,但他绝对不认识君子。至于吴师道的画技,确实有那么两手。原因无他,只因为这假道人,平日没事做,会在黄纸上搞搞鬼画符,美其名曰什么“道门符咒”,当然这话也就能骗骗那些痴男信女。至于丐帮其他人信不信,韩旭不知道,反正他自己不信。
“俗话说:‘能者居之’,就你那字迹和对联的水平,完全不是本道爷的对手,这秦家大院的活,当然应该由本道爷来执笔。”吴师道得意的摸着下巴道:“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你若是不服气,不如让韩旭来品品,我们两人的对联谁的更好?”
其实他原本和老秀才约定好,由他画,老秀才写。但画完后,见到老秀才写对联,顿时手痒了起来,忍不住的就欲争着写下去。而老秀才向来遵守君子约定,又对文人之事,敬重异常,当然不会同意。于是,两人就起了比试之心。一联写完,两人各不服气,均说自己技高一筹,争执起来。
对于吴师道的提议,老秀才也认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随朝着韩旭赞同的点了点头。
韩旭嘿嘿一笑,哧溜一声对着小茶壶吸了口,砸着嘴巴上前,有模有样的将两幅对联放到面前。
只见左手边老秀才一副“上联:效苏秦之刺股折桂还需苦战,下联:学陶侃之惜时付出必有回报”。右手边吴师道的“上联:一卷诗书满腹才华试问天下谁为王者下联:万丈豪情千秋伟业敢对苍穹我是英雄。”
“唉。”一声叹息。
吴师道和老秀才一脸紧张的样子,听到韩旭的叹息,连忙异口同声的问道:“如何?谁的好?”
对于对联,韩旭也看过不少,吴师道和老秀才的对联无论从那方面来说,都是上上之作,意境深远,豪情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