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遍体生寒,冷笑,“他疯?本宫看他正常的很!这么多年,他心心念念的果然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可笑几十年,我居然还存着一丝幻想,幻想他心中哪怕只有咱们母子一点栖息之地!我真是蠢到了家!”
“母后,您的意思是……”四皇子抿了抿唇,对于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有些不敢开口。
皇后哼笑一声,又颤着狠喘了一口气,眸光凝冰,“这就是你的好父皇!为了替那个贱人的儿子铺路要杀光朝中所有投靠咱们的人!”
元峙,你……果然心够狠!
“父皇有意将皇位传给元煦!杀儿臣的人是要为他肃清障碍!”四皇子一字一句,形似洪德帝的狭长凤眸盯着皇后,虽没焦距却含着冰,“同样是儿子,他为什么要这样?我哪一点比不上楼重?!母后,我哪点比不上楼重?”
最后一句,几近受伤幼兽的咆哮。
皇后满目苦涩,“你哪里都比他强,唯一点……”她顿口,咬紧了唇,恨意丛生,“楼重是从那个贱人肚子里爬出来的!”
四皇子面色一变,一双手在袖中攥紧,一拳砸在眼前的案几上,褐红的酸枝木案几咔嚓一声碎成两半,四皇子满手鲜血,碎屑木块扎满了手背。
皇后惊呼一声,“璟儿!”
芳菲扑过来,“四皇子。”
“快,去拿外伤药。”皇后捧着儿子的手,骂,“你这是做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受伤要让做母亲的活活心疼死吗?”
“母后,儿臣不甘心!”四皇子抬眸,黑色的眸瞳满是痛楚,“我不甘心,母后!”
“母后知道,母后都知道。”她心里何尝不苦,何尝不痛,何尝甘心过!可与一个死人相争,怎么争得过?楼锦屏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他,让他倾心,更为他失了性命!她曾一度感激过她,也曾一度恨不得将她刨出鞭尸!
她夺了洪德帝心中最光明的一面,且将它埋入深地!她的儿子夺了洪德帝眼中心中全部的关注,让整个后宫生下的儿子都成了一场笑话!
她很她!恨他!恨他们一家!
他不是想把江山留给他和楼锦屏的儿子吗?她偏不给!
立嫡立长,都轮不到元煦!她和儿子得不到他的关注和疼爱,势必要用其他东西来偿还!
元峙,洪德帝,这皇位,我们母子要定了!
“娘娘,药来了,您让开一些,容奴婢先帮四皇子将木屑刺挑出来。”芳菲急奔过来,放下拎着的常备药箱,挽起衣袖小心捧起四皇子的手,将手背上刺进的木屑刺挨个挑出来,清洗过又上了药,才抹了一把汗,笑道,“好了,勤换两次药就没事了。”
皇后朝她摆摆手,芳菲笑着将药箱送回去,留皇后和四皇子说话。
皇后摸上四皇子清俊的脸庞,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慈爱的笑,“璟儿,别怕,你有母后在,母后一定将你送上皇位,谁也别想跟你抢!”
“母后,儿臣知错了!”四皇子撩袍跪地,一双凤眸坚毅异常,“父皇既然看不到儿臣,那儿臣就站到最高处让他不得不看!”
皇后笑了,弯腰扶起儿子带他到自己身边坐下,“好,咱们母子就站在最高处让他看!”
芳菲进来,看到已恢复平静的母子二人,脸上露出笑意,也不出声,径直将案几收拾了,安静的立在一旁添茶倒水。
“你父皇怕是要借助西北侯的兵力和傅家、余家的财力来为元煦铺路,咱们不妨来招釜底抽薪……”皇后抿口茶,将自己想好的计划细细与四皇子说了,四皇子点头,“母后与我所想大同小异。不过,这件事为谨慎起见,还是不要动用咱们手里的人,一来免与父皇直接对上,二来常倩如毕竟是常夫人的唯一嫡女,她若出事……总之,常家那边即使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要尽力去争取!”
皇后想了想,点头同意。
“傅、余两家虽是商户,手中却掌握了不少银钱,咱们起兵必少不了银子,你明日出宫去趟永宁侯府,找你舅舅,就说是我的主意,让他将京城的钱号都密查一遍,盘出傅、余两家手中握着的大概银钱数,尽快报上来!再让他找人去试探下傅、余两家是否有策反的可能,若有,什么条件皆可答应!若不成,那就……”
“儿臣明白,儿臣明日一早就去永宁侯府。”
芳菲在一旁眸子闪了两下,上前一步倒茶,似低喃一般,念了句,“江南玉家好像也有不少银子……”
皇后眼睛一亮,看了芳菲一眼,笑道,“你说的不错,不过,江南玉家现在的掌控权在安宁县主手里,傅家若能策反,玉家自然也会策反!”
芳菲忙屈膝跪下,“奴婢多嘴,请娘娘恕罪!”
“好了,本宫明白你的心思,不怪你,起来吧。”皇后笑。
翌日,四皇子出宫,在城中绕了很大一个圈子,最后去了永宁侯府,出来时,满面笑容。
几日后,永宁侯夫人带着两个女儿亲去傅家赔礼道歉,结果不欢而散。
又几日,孙家大小姐发帖办诗会,余桐乐以身体微恙推拒。
不几日,荟萃馆吃出瞎眼案,中毒案和人命案,家属将尸体抬到了荟萃馆门前。傅云杉查出一个精心培养精通药理的厨师将泡了蜂蜜的洋葱做了杂烩,剁椒鱼中放了甘草,海鲜后赠送的果盘中多是vc丰富的水果!
应天府尹秉公断案,将厨师收了监,秋后问斩,应天周边所有荟萃馆均查封!
“为什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