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的黑眸蓦然深邃,小丫头,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九哥哥,紫菀好困,想睡觉……”傅紫菀揉着眼睛,头放在卫九肩头,额头贴着他的脖间动脉,小手攥着他胸前的衣服。
卫九心底一软,伸手抚着她的后背,“睡吧,九哥哥在这里。”
……
傅云杉身子不舒服,提前回了傅宅。
晚饭没起身,只让冬青转告家人,她想睡觉。
楚氏过来瞧了几次,见她果真昏昏沉沉的睡着,特意下厨炒了几个她爱吃的菜,让冬青等她饿的时候端来吃,冬青笑着应了,转身看到自家姑娘苍白的脸色,一阵心疼。
第二日,傅云杉昏昏沉沉,话都是胡的。
冬青不敢声张,忙请了南幕过来,南幕号完脉眉头深锁,深深长叹,“让三姑娘好好睡一觉吧。”
开了药,全是凝气静心安神的,旁的竟什么也不说。
冬青抓住他追问,南幕被逼的无法,才道,“三姑娘这是心疾,思虑、担忧过重都会引起,幸好没有触发高烧,否则就难办了……”
冬青松了手,使了丫头去煎药,自己守在房中。
家里人很快得了消息,站在床前,看着面色憔悴硬挤出笑容的傅云杉,都红了眼。
楚氏与傅明礼和大儿子傅思宗商量后,当日午后向宫中递了牌子。
第二日,去见了玉妃。
玉妃早不过问宫中之事,见楚氏亲自来问,叹了口气,着人去请了伺候皇上的瑞公公,自然一无所获。
楚氏担忧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勉强扯了抹笑,起身告辞。
傅云杉一睡三天,期间偶尔醒来吃碗白粥喝了药就继续昏睡。
这三天,发生了不少事。
先是辅国公府的表少爷得了重病,紧急发丧,由他家下人扶棺返老家下葬。
接着,孙家传来喜讯,孙家嫡枝二女孙二小姐孙妙语即将嫁给四皇子元璟为侧妃,孙二小姐谢绝了一切需要外出的社交活动,放出话,她要在家绣嫁衣,学习宫廷礼仪,不再外出。
甚至拒绝了几家有意向四皇子靠拢的京中官员家的千金,让其惴惴不安。
等再派自家夫人去拜访永宁侯夫人时不免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孙妙语恨的将闺房内所有东西都砸了粉碎,嚷嚷着她要出去,守门的婆子面色动也不动,只她将脚跨出房门一步,两个婆子便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入房间,周而复始!任她生气捶打,皆不动声色。
永宁侯夫人见了免不了将她训斥一番,“你还有脸!永宁侯府的颜面全让你丢光了!连带皇后娘娘和四皇子那边也在怪罪,你还不知道消停,是不是要将你这条命也给搭进去?”
大家的小姐即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会知晓一下朝堂动向,孙妙语虽刁蛮任性却不是个真傻的,立时从永宁侯夫人的话中听到了端倪。上前一把抓了永宁侯夫人的手,急切道,“娘,我听人说你和爹要把我嫁给四哥哥,是不是?我不要嫁给他,你跟爹说,我不嫁给他!我不喜欢他……”
永宁侯夫人眸光一冷,扫了眼屋内伺候的人,毫不怜惜的将女儿的手打掉,声音严厉,“你四哥哥亲自来提亲,许的又是侧妃之位,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看好你们小姐,再闹出来,你们也不用留着了!”
以萃青为首的几个丫头面色发白,忙不迭的点头应了,将自家小姐拖入屋内。
孙妙语哭着拍门,“娘,我不嫁给他!我不要嫁给他做妾!娘……”
永宁侯夫人忍不住闭上眼,一双手绞着帕子,好半响才睁开,平静的对身边的嬷嬷道,“走吧。”
四皇子也罢,皇后娘娘也罢,虽是她孙家的人,却是与她无半分血缘的人,而屋内那个是她十月怀胎所生的骨肉,她如何舍得拿女儿作伐,当联系侯府与皇宫的纽带!如何舍得自己娇养的女儿一出嫁就是妾!可她能说什么?
女儿虽还是清白之身,声誉却是尽毁,想找门当户对的已然不可能,将女儿嫁入一般人家,夫家怎么养的起她?算来算去,没想到四皇子亲自来提亲,亲许了侧妃之位,侯爷当场就答应了,连让她说句话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留!
她如何不知四皇子的用意,如何不明白侯爷的立场!
只是,正如她出嫁时,娘曾跟她说过的话,女人就是浮萍,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她要如何,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做了永宁侯府家的女儿,就要有为永宁侯府家牺牲的觉悟。
“夫人,二小姐嫁给四皇子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夫婿是亲表哥,婆婆是亲姑姑,就算不顾及亲情,二小姐背后还有咱们永宁侯府,以后的日子定不会太难。”永宁侯夫人身边的嬷嬷小声劝慰。
永宁侯夫人点了点头,她何尝不是这么安慰自己,回望着被关在屋里的女儿,一颗心又疼又气,索性转回,深吸一口气,“回去吧。”
孙妙语看着永宁侯夫人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哭的险些背过气去,几个丫环面面相觑,互相推攘着却无一人上前,最后目光落在萃青身上,萃青咬了咬牙,拿了湿帕小心帮孙妙语擦了脸,扶她起来坐到床边,“小姐,事已成定局,您不如向夫人低个头……”
孙妙语拿眼剜她,萃青语窒,眸子转了转扫了眼门口的几个丫头,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