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的一声，漆黑的通道里突然亮起了一道明光。
摇曳的火焰，随着唐律的手臂移动，一会大一会小，就像随时会熄灭。
为了看清前面的道路，他只好抬起另一只手，用手掌圈住火焰，回头看到殷素并没有跟上来，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了？”
“你……”
“我怎么了？”殷素欲言又止，知道她往常陷入某种想不通的局面时，也会这样，唐律暗自叹了口气，护着火焰转身回到她跟前，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是疑问的话，说出来也许我能给你答案。”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洛城的军师会对罗刹鬼剑体贴关怀，甚至为了她能好好睡觉，拒绝任何人的打扰；聚万众怨念召唤而来的血眸恶灵，也可以为了灵舍之主，拔剑面对任何人；可唯独，零族的族长唐律，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轻易动手，更别说刚才的拥抱。
所以，殷素有个不切实际的猜想。
猜想唐律已经想起了一切，甚至想起了洛城之上，他对她许下的诺言。
“殷姑娘觉得，我忘记了什么吗？”唐律微笑着反问。
殷素怔了怔。
看来，是她多想了。
莫名的松了口气，殷素紧了紧手里的往生剑，这才迟钝的意识到，刚才唐律从后拔了她的剑，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还了回来，他这手借剑的功夫，着实可怕得很。
未免唐律看出什么异样，殷素摇了摇头，借着火焰看了看四周，转移话题道:“为什么将我推到这里来？你就不怕风冰对你的那个族人下手吗？”
“唐昊不是笨蛋，他虽然武力值不怎么样，单打独斗也上不了台面，但脑子却很好使，绊住风冰，应该不成问题。”唐律对自己的族长，向来很维护，同样也很有信心。
知道殷素真正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唐律干脆靠着通道半蹲了下来，盯着殷素说道:“你的武力值完全压制风冰，为什么还要听他的？还有他控制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的事。”
“可我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这事没有牵扯到自己，唐律或许笑笑就过了，但是风冰妄想夺得唐腥制造的尸兵，还想让殷素跟着涉险，他就不得不搞清楚。
殷素沉默了。
可惜唐律的耐心一向比她好，沉默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搪塞到他的:“他控制的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对不对？”
殷素眨了眨眼睛，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就现实而言，萌宝算是她和唐律最后的联系。
她做好了和唐律从此再也不见面的心理准备，却从来没有想过，连萌宝也会失去，就像一开始，她得到萌宝的存在一样，猝不及防。
“那个人，是不是和我也有关？”
唐律又一个问题，让殷素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等到意识到这只是唐律试探性的询问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上了当，只好老实的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不过是个狐狸窝，有你当打手足够风冰来去自如，他既然拉着我一起，就证明这件事和我也有些关系。”唐律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见殷素又沉默了，不由叹了口气:“既然和我有关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被他控制的人是谁？”
“你不知道，就和你没关系。”
“非要这么见外？”
“众望所归。”
零族族长和灵舍之主，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人前，都不应该凑到一起的。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横着一个家族，一座死城。
“殷素，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唐律突然认真的态度，让殷素震了震。
照理说，这种能够摆脱注视的机会，她一定得好好把握，可他的问题，总是出乎意料，从来没想过要欺骗他什么，殷素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似乎早料到她会这样，唐律将手里的火焰小心翼翼的推到殷素面前，示意殷素接住后，才接着道:“在你心中，是不是别人说的话一定比自己的意愿还要重要？”
“并非如此。”
唐律期待的目光太明亮，殷素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清晰的感觉到，来自他的打量。
既然他问的问题，并不是什么疑问，她乐的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
还好，她的答案唐律很满意。
看到他脸上重新绽放的笑容，殷素暗自松了口气，小心的将握着剑的手背着身后，拖着火焰的手则推到前面，以便唐律看清周围的东西。
大概是通道不够宽敞，放置不了多少机关，也囚禁不了多少猛兽，除了一开始的殷红爪子，他们这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多少值得一提的危险。
快到通道出口的时候，殷红利爪的本体总算现出了真身。
看到那个立起来至少八尺的红色狐狸，殷素眉头一掀，正要拔剑报之前的恐吓之仇，就被唐律先一步按住了剑柄:“殷姑娘，灵体鬼怪归你管，洪荒猛兽归我管。”
“可它已经不是活物了。”
“死物也还是畜生，对付它们，我没有什么压力的。”唐律拍着胸膛向殷素保证。
他这种自信满满的样子，仿佛让殷素回到了迷暗之森的时候，面对那些盘居在迷暗之森里的异兽时，他也是这样拦着她，不让她出手。
知道他懂得那些术法大多都是针对异兽的，殷素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往后退了退。
那只红色妖狐之前没有动作，是因为察觉到了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