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派交恶以来,无相派和赤焰派都不断有弟子丧命。长此以往,恐怕损失不小。
红嫣虽然觉得玄青说得有理,但是想起师父的死,心中不甘:“话虽如此,但是师门大仇,岂能不报?!”
“红嫣姑娘是将流丹夫人的性命,看的比赤焰派的存亡还重要了?”
玄青如此一问,红嫣无言以对。
玄青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许多:“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本无心插手。只是眼下清灵祭年将近,妖界余孽四处作乱,居心叵测。你们此番争斗,必然导致两败俱伤。倘若他日妖界与我们正面为敌,定会从虚弱处入手。到时候,这世上恐怕再无赤焰派和无相派了!”
“那依玄兄所言,应当如何?”叶松也是个聪明人,见玄青如此一说,心中早已明白。更何况玄青此番劝说直接从门派利益入手,一针见血。而非空谈正道齐心。让他不得不佩服。
“我劝二位暂时放下干戈,齐心对付妖界。待到清灵祭年过后,二位想怎样便怎样,我决不插手!”
玄青说出此话,倒不是真就放手不管。而是相信有了这段休整的时间,两派都会秣马厉兵,加强自己的实力,希望今后能够打倒对方。正道实力加强,对付妖界自然就多了胜算。事后若真的再争执起来,到时候两派是否还实力相当,就说不准了。但凡有一方处于劣势,那么为了保全自己,想必也会多些让步,而不至于闹出太出格的事情来。
叶松似乎没有想到玄青竟然如此豪爽,便答应道:“好!既然玄掌门都开口了,那我也不好再坚持,否则倒显得叶某不识大体了!不知红嫣姑娘,意下如何?”
红嫣见叶松这么说,分明已经断了她的后路。她若不同意,便是不识大体。“叶掌门既然都这么说了,还要我说什么呢?”
玄青终于松了一口气。
玄青回到玄云谷没多久,红嫣便作为赤焰派的新一任掌门,正式登门拜访。按照规矩,玄云谷两位长老也都在场,一同接待。几番客套之后,众人各自退去,便只剩了玄青和红嫣二人散步说话。
“几日不见,不知玄掌门,可还安好?”红嫣笑问。
“无甚好与不好的,只是少不了忙和罢了!”玄青随口答道。
红嫣原本只是戏谑地叫他一声“玄掌门”,还以为玄青会主动提出,让她还是和以前一般称呼。如今见他没有半点反应,心中不快。
“玄云谷这么大一个门派,若是不忙和,才奇怪呢!”
“倒也是。”玄青的目光看向远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红嫣道:“当日,流丹夫人为何独自外出?”
身为一派掌门,流丹夫人向来都是坐镇家中。除了与各派掌门会面以外,其他事情,向来都是派红嫣出面的。
“当时我尚在外,只是听其他弟子说师父走得很匆忙。好像说是什么秘法终于找到了。”
“秘法?”
“嗯,可能是西域传说中的某个秘法吧,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玄青见红嫣有些应付,也便不再问了。毕竟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功法,不愿透露也在情理之中。
红嫣正和玄青说着话,突然注意到不远处好像有一个人影,似乎正要朝他们走来。
“哎呦~”红嫣脚下故意一崴,站立不稳,整个人朝玄青身上倒了过去。
玄青未及多想,伸手将她扶住。随即又觉得这个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半晌,才猛然想起白露大会期间红嫣也曾故意这么一崴。
当玄青正要问红嫣,这一回究竟是真伤还是假伤的时候,余光突然望见一个缃色身影。那个身影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玄青连忙放开手。
想要转身去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即使知道该说什么,他又究竟有什么必要去解释呢?
小舞这么信任他,如果知道是他亲手杀了师父,那么所有的信任,都会化作怨恨吧?
倘若已经注定终将化作怨恨,那是不是、还不如,让她从一开始,就不曾信他?
至少这样,她的心里,才不会两难……
玄青呆立了半晌。
却终究没有转身。
他负着手,继续向前走去。
余光里,那个身影缓缓地转身,缓缓地离开......
玄青没有再和红嫣多说什么。
他的全部心思,都已经随着那个身影,飘向了不知何处。
月舞之前每日煎了药给玄青送去,却见他再也没有喝过,心中怅然。
但她一直安慰自己。可能是玄青太忙了,可能是药放得久了就凉了,也可能是玄青怕她累着,提醒她不要再继续为他煎药了。
后来玄青有几日都不在玄云谷,从那以后月舞也就没有再去过草药房了。
这几日,月舞又时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她的脑海中,总是不自觉地翻来覆去想很多。
但是无论她想了多少遍,却还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玄青离开玄云谷的时候,没有来与她说一声?
为什么回来之后,也不曾来看她?
为什么她突然不再煎药了,玄青也没有感到有任何奇怪的?
为什么她想和以前一样,和玄青坐在树下聊一会儿天,突然变得那么难了?
玄青似乎一直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月舞一直以为,他既作为掌门,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今日,她又来寻玄青。想看看他可还忙碌,可还劳累……
但是,当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