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的气愤更甚,想都没想就拒绝:“我对你们的破道观没兴趣!我出来久了,毛毛该担心我了。小道士,谢谢你救了我,我们就此别过吧!”
夕阳映得她的脸艳丽无双,小夕大方地作了个揖。这个自小被圈在王府中的娇贵,却有着难得的江湖气。
“等等。”身后的那个声音有点急切:“你的家人只有你能应付的了。”
“什么家人啊?”小夕停下脚步转身,漂亮的眼眸里全是不耐烦。
小道士的脸上浮着忧伤:“我刚才得罪了你爹手下的人,他们便飞快地回报了王妃。听说王妃大怒,说……说要铲平了瞻云台,明日便要动身。”
听到王妃二字,大夕大惊失色,急得跳脚:“怎么会让我娘知道了?她的脾气可不得了的啊!小道士,这下你麻烦了。你们那个破道观也麻——烦了!”
小道士的脸刷地白了,纵然身上有股遗世独立的孤傲,但毕竟还是个心性未成熟的大孩子。未怎么出山的他没有经历过什么世事,在他的以往里,一向只有书、山、武、道学。山下的世界是如何,他从未体验过,所以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应付这样的突变。
“你快带路吧。”小夕看着天色急道,已然忘记刚才的别扭:“想不到他们的动作那么快。”
这儿离瞻云台并不远,半天可到,只是天色已暗不方便行路,未出半个时辰后天就黑了,而讲武堂也离得甚远,没法留宿。
“哎呀我们别走了。”没和一个男孩一起在晚上呆过的小夕心里很不是滋味,蓦地想起来去一摸腰间,释然一笑。
接着小夕硬是领着那个蓬头小道士进了一家客栈。由于两人的外表极特殊和差异巨大,他们所到之处都赚栈的人看到可爱的绝色女子惊呆不已,然而移到她身边那个面相丑陋的小道士时,就纷纷啧啧摇头。
在客栈饱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两人便又上路了。一路上,山石鸟林叠翠,偷猎小兽窜过丛丛灌木。虽然放眼是青山绿树,却似好不热闹,生机盎然。
小夕开心地像个孩子,两眼放光地东瞧西瞅,延缓了不少进程。小道士则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她,脸上也染了晴光,没有催促半句。日斜时分两人才到峰顶的瞻云台道观。
“喂!小道士,你叫什么名字啊?”爬到气喘吁吁的小夕以手为扇,雪白的脸上热得红红的。“这山也真是够高了,而且在群山之中就是一座山中山!简直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嘛。你长这么大下山过几次?”经过短暂的相处,她感到这个小道士并不讨厌,他一路上话很少,还时时脸红,有点可爱。他对闹市不熟,对迂回的山路却甚熟。
“我……没有名字。”小道士背着弓箭的背影看不去清瘦不已,他看着这片山石真诚地回道:“小夕姑娘,你可以叫我的道号,石头。”
“噗……”小夕笑出了声:“你的道号也太随意了,难道你是石头里磞出来的?”说完装作研究的样子盯着他的脑袋,然后轻轻一敲。“好吧,以后就叫你小石头。”
“……”被一敲了脑袋的小道士有点恍不过神来,瞬间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他欲言又止了一阵子,终于有点不情愿地问:“可不可以去掉小字?”
“不行!”小夕将双手别在身后,已大摇大摆走到了前头,和他隔开了几丈。
山花烂漫,水光晴潋。轻松玩闹的气氛在推门一瞬间沉落无踪。
寂静的大院里几排官兵,中间一堆年龄不一的道士被反手绑着。几位长者摇摇晃晃,面临人多势重的官兵,面色沉重正等待发落。
人群前方正中一顶华丽大轿,轿侧端立着一位衣着光鲜的女子,约摸三十五六年纪,身旁站着一个丫环和一个健硕宽背的青年。女子风华绝代,肤色奇白,容貌绝美出尘,和小夕十分相像,但她两眉斜飞略有威严,表情有凶相。而身边那个青年居然是之前消失了的大黄,只是一身着装已换,换成了红黑相间的劲装,分眀是有地位的武士。
众道士看到门外进来一个妙龄的绝色女孩,与眼前王妃有几分相似,只是身上体现的性情完全不同。
小夕脱口惊呼:“娘!这么高的山顶你居然也上来了?”她跑向那个神情愤怒的年轻妇人。
年轻妇人把小夕拉笼到身边,嗔了一句。之后瞧了一眼小夕身后的小道士,眼露鄙夷,对着这群道士中穿着最特殊的那个说道:“石清道长,这个小道士就是王爷委托的那个人吧?”
石清道长点点头,对着小道士又摇摇头。慢慢走近的石头看看王妃又看看小夕,表情复杂。
王妃又打量了下小道士,冷冷一笑,忽然想起了什么,抓过小夕的手臂就问:“昨晚一晚上你该不会一直和那个小道士在一起吧?”
“娘……”小夕有点气愤:“我还没说你呢,这么大动干戈来这儿干嘛?”
“还不是因为你!”外表柔美的王妃突然间厉色不已:“身为一个郡主经常野跑,平凡人家的姑娘都没像你这般,劝也劝不住,都怪我太宠你。你爹没有办法这才想到那种法子。只是——”王妃又看向小道士:“有人并没按照约定,敢违抗王爷的命令。”那眼神含着威严的怒气,石头全身一震,并不言语。
她是她的母亲,为什么与她只是外表相似,仅此而已?
默默想间,不觉小夕看向他,只见他一人孑立众人间,虽衣着与道观所有人一样,却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