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聪颖非凡,悟性极佳,在江湖同一辈优秀的人中秀出班行,似乎这生来就是为了剑术一样,自然很多人想当你的师父,都巴不得能对你指点一二。”
听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话,被夸赞的少年眼神无任何起伏,他十分无奈,“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你师兄,但只是家族中的同门师兄而已。我知道你还有个独一无二的师父,听说那人才是你真正敬畏的人,那个人对你的武功只指点了几次,就已经对你受用一生了。”
立在风中的少年人听此变了神色,眼眸也变得深沉起来,“你,知道?”
自己的这段事情他向来对人闭口不谈,想不到还是被知道了。
当年的他只不过才十一二岁,但对那个人的记忆却尽在昨天,一闭眼,就能联想到那人的所有。记忆中的那个人是个十足的怪人。他面容枯槁,垂垂老矣,分明是个老者,声音也是嘶哑沧桑。但奇怪的是,内力浑厚徐徐不断,行动迅捷凌厉,那双手虽然布满伤痕,满是兵器磨出的茧,但指关节硬朗,孔武有力,十分灵活。那双眼混浊又疲惫,然而内里投射出的那种强烈的情感,不经意间流出也足以震慑到所有看到的人——这些分明是盛年男子才有的特征。
一看到那个人的那一刹那,就知道他与所有人都不同。真正的高手,无须出手,只要站在那,就有一股凌人的气势。小小年纪的他惊呆了,纵使身在江湖有名的武学世家,他的心中也只认为只有他才可以被称为真正的高手。
而那个人看到他的眼神,也让他永远忘不了——充满了震惊和打量。他一直不明白那种眼神的用意。
“做我徒弟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那个老者低眸看着他,眼中复杂,但也难掩一种炽烈的神色。
“以后永远遮上面罩,不让别人再看到你的脸,尤其是陌生人。”
小小的少年想不通这点,然而这并不算太无理的要求,全被心中一股热烈到澎湃的兴奋给压得无影无踪。
从那天起,他跟着那个人学了武,也从那天起,他就戴上了面罩不示人真面目。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指点了他之后,出现次数却是极少,第一年两次,第二年一次,之后两三年才出现一次,总共指点的次数竟然还没有超过一个手指。为此,他的心中很有遗憾,但久而久之变成了一股愤恨。那老者对他始终有着距离,一度让他怀疑是否只是自己的梦境,教自己武功的只是一缕飘荡的魂。
他们从未有过交心,除了见面第一次时的慰问和让他永远戴上面罩这个嘱咐,从未有过一次关于武功之外的谈话。对于这些,他一直没有和人提过。
奇师兄面上笑着,伸手往乘风耳旁一碰,沉入回忆的少年并没有任何闪躲。玄色面罩滑落,露出了一张丰神俊朗、奕奕生辉的脸。
“长成这样是得每天蒙着脸才行,不然那些江湖上的小姑娘每天会跟在你屁股后面转的,转得你烦死。”这人有点滑头,不过比狐狸公子还算好点。又听到这种无趣的取笑,乘风很是厌烦,一侧头一伸手,面罩又完好归位:“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带面罩,自然有我的原因在。”
“哦?”奇师兄十分疑惑,“难道和你那个神秘的师父有关?”
乘风猛地一瞥过来,眼中带着点怒气,“我可从来没有叫过他师父。”
“为什么?”那人十分惊奇。
“没为什么,你今日来见我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好像对你那个师父怀有敌意啊。”
又听到这个敏感的字眼,乘风心中怒气陡张,手臂一提曲指成风,迅速形成一个风球,往那男子方向就是一个劈掌,奇师兄急急后退,略显狼狈,乘风冷冷道:“不要再提那个人了。”
奇师兄侧身闪避他接下来的攻击,忙道:“好了好了,我这次来只是为告诉你,我是在帮你找你那个师父的下落。虽然你平时都不说,虽然你现在表现地很是对他有怀疑和恨意,但我也能看出来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正在气头上的乘风一听此言论,惊讶自己内心底的心事竟然堂而皇之地浮到了表面,□□裸地被摆出了出来,更是愤怒,他一剑一掌齐齐使出。只片刻间,已经出了十多招,他不知道这是为了抗击对方,还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某些东西。
奇师兄却依旧不挠,依旧还在激起他心中的情绪,“你虽然不承认他是你的师父,但是却很听他的话。他说戴面罩你就戴,一戴就是六七年,你却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难不成他是嫉妒你长得太俊了?哦还有,这个掌法估计也是他的对不对?”乘风的招式随着他接二连三的话而显得更为凌厉,一时间小树林犹如成了上百人的斗场。
两人一连斗了百来个回合,因为用力过猛才最终双双停了下来,以剑抵地在夜色下急急喘气。
奇师兄面色很白,满头大汗,表情略带委屈,“你也太凶了吧,拼命来打我,敢情把我当成了你那个不负责任的师父了吗?”
话音一落,那两道厉剑一样的的目光又射了过来,奇师兄直看得一个哆嗦,“好吧好吧,我不说师父这两个字了。但......你的心事一点也不肯也和我说了吗?小时候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啊!小时候的你多可爱啊,哎哎!”
他取笑着这个总是正正经经的少年,却看到他又进入了临战的状态,“哎我说你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