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董悠儿唱着小曲,外面飘着雪花,我抱着暖手炉坐在马车里愣神儿,马车一晃杯子里的水洒了几滴出来,我闲得无聊,用手指沾着水在小桌上写着那几个字母:y,把大写英文写成小写的,怎么这么熟悉?我反复的看了又看,一遍一遍的写,突然思路清晰得像一道闪电,狠狠地击中我!我认得这几个字母!!!
“停车!”我大喊一声,蹭得一下站起身,一头撞在马车的顶棚上,疼得我眼冒金星又蹲了下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静儿和董悠儿被我突然的举动吓得一激灵,静儿扑上来心疼地帮我揉着脑袋:“怎么了小姐?”马车也晃晃悠悠停了下来。
“停车,停车,我要回去……”我忍不住边哭边准备下车,不知道是头撞得太疼还是心里太委屈。
“回哪里去?”董悠儿拉住我:“你怎么了?”
我捂住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我知道这几个字母的意思了,我怎么能那么傻,直到现在才知道。
马车外驾车的赤狼关切地问:“小姐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哽咽着说:“麻烦你叫黑羽来一趟。”我又对静儿说:“到后面马车上去叫咏昌也来一趟。”
也许是传话人说了我的情况,不一会儿,华庄主、黑羽、烈风、咏昌都来了。
“芊影,你怎么了?爹进来看看你?”华庄主在外面关切地问。
“爹,我没事,就是刚才不小心撞到了头有点痛。”我忙说。
“要不要紧,让大夫给你看看。”华庄主焦急地说。
“没事没事,我突然想到了点事,想问黑羽,能借用一下他吗?”我擦干眼泪,强作镇定地掀开帘子说道。
马车继续前行,静儿叫我打发到后面和烈风同乘去了,她应该很高兴。我与咏昌夫妇、黑羽围着小桌坐下来。
黑羽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我从怀里摸出那块狼头牌递给他:“我知道这几个字母的含义了。”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每一个字母代表一个英文,连起来就是: 知道我有多么爱你!”我停顿了下,看到他们三个脸上都有些懵,继续说道:“这个英文单词,在我和嘉铭大学时的情书里反复用过!”
董悠儿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一车的人都满脸的惊异,看起来都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
“怪不得他要娶你。可他为什么不明说?”黑羽皱着眉头,手里紧紧握着那狼头牌。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我脑海里闪过这些天在突厥与他在一起的一些细节:接风宴上,他坐在我斜对面,一直不停地看我,应该是认出了我的样子。第二次见面是在鄂尔浑河旁边,我们只说了几句话,应该是他想近距离的观察我。后来在赛场上,他见我遇险奋不顾身的救我,可是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是否有确定我的身份,不然他为什么会去提亲?在我回绝他的时候,我虽然并没有明确说我要找的人是谁,可他是不是已经听懂了?如果他真的已经认出了我,为什么送行的这三天不与我相认,而是在最后的时候用狼头牌给我一个暗示?一连串的疑问让我恨不得想现在就回去一探究竟。
“这都是你的猜测,也许这几个字母是巧合。”咏昌永远都是一副冷静分析的模样。
“可问题是突厥并没有这种文字。一个隋朝时期的突厥王子,怎么会在这狼头牌上刻下这样的字母?”黑羽突然坏笑了起来:“这就能解释得了,他为什么好你这口了。”
我心里无比委屈:“如果是他,为什么他不认我?为什么还要与我订什么三年之约?为什么不留我,还让我回甘州?”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眼看着我与真相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想回去确认一下。”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开玩笑呢吧?”黑羽说:“我们已经和咄吉世分开两天了,估计他已经快到突厥牙帐了,现在你说要回去,怎么给你爹说?”
“那怎么办?”我心里跟猫抓一样,一想到如果真的是嘉铭,那岂不是把他孤身一人留在了突厥?
“他不是说明年春天会来找你吗?”黑羽想了下说。
“不行,时间太久,我等不了。”我摇摇头。
“有了!”黑羽一拍大腿,“今晚我们就会到乌恩其的营地,到时你写一封信,让他帮忙给咄吉送过去。”
“可是还没有确定咄吉世到底是不是嘉铭呢?你让芊影写什么?”董悠儿还是有点怀疑。
“我知道写什么。”我咬了咬嘴唇,肯定地回答她。
下午,我们就到了乌恩其的营地,乌恩其再次热情的招待了我们。晚饭后,我问他:“乌恩其他尕,我想带一封信给咄吉世王子,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帮忙?”
“当然可以,我乌恩其虽没有这草原最快的马,但我有这草原最好的鹰,你若想要送信过去,两三个时辰就可以送到。”乌恩其爽快地回答。“我现在就去带它来给你看看。”
乌恩其前脚刚走,我便看见华庄主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我过去拉着他的手,跟他解释:“爹,女儿有些问题忘记问咄吉世王子了,今日突然想起来,觉得必须得问一问清,这和女儿的终身幸福有关,还请爹爹能理解。”
“能让爹知道是什么问题吗?”他问。
我假装撅个嘴:“儿女私情,爹爹就别过问了好吗?女儿也不好意思说。”
华庄主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