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进了十几里地,远远就看到白色的毡房上方飘着袅袅炊烟,洁白的羊群、棕色的马群与挂着彩霞的天空组成一幅绝美的风景画。几名身穿褐色皮衣,身骑棕色骏马的突厥人飞速驰来迎接。华庄主镇定地用突厥语向他们问候。
待我和董悠儿一下车,满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乌恩其拍着华庄主的肩膀大笑道:“华庄主,兄弟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到草原还带女人的啊?”
华庄主笑眯眯的冲我招招手:“这是小女芊影,一直想来草原见见世面,这次就带了出来。来见过乌恩其他尕(叔叔)。”我冲他们行了礼,乌恩其爽朗大笑:“原来是侄女儿啊!看来我这个他尕得好好招待下我们的小客人啦!”
正说笑着,华庄主一转身看见那些突厥大汉看着董悠儿的眼睛都直了。这草原貌似还真没这么美又细皮嫩肉的姑娘。
有人开始起哄:“华庄主,这位小娘子生的真是美啊,莫不是咱们嫂夫人?”
华庄主笑着指着走过来的咏昌说:“这是我家芊影的结拜姐妹董娘子,瞧那边那位就是她相公了。”
人群里一阵唏嘘,还有人遗憾的叹气:“这么美的人儿还真是难得一见,可惜人家已经有了相公,咱们可就别想喽!”大家哄笑着一起来到毡房前,几个身穿彩色艾特莱斯袍,衣角坠满银铃的少女从皮馕中倒出一碗碗香气浓郁的美酒送到我们面前,乌恩其端起一碗酒与华庄主边走边喝起来。少女把洁白的哈达戴在我们脖子上。旁边几个大汉也举着酒碗唱起了祝酒歌,歌声婉转悠长,荡漾在草原上。
我端着酒碗,小酌一口,马奶酒的醇香迅速在口中弥漫开来,甘甜入绵柔,乳香回味长,我忍不住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小心一会儿喝醉啦!”黑羽在旁边提醒我:“这酒虽然好喝,但后劲儿也挺大,你可别一会儿耍酒疯。”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知道,我酒量还是不错的。”
“那是以前,现在你可是未成年!”黑羽瞪我一眼。
董悠儿和咏昌在旁边笑弯了腰,静儿没听见黑羽的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帐里早已准备好热腾腾的手抓羊肉、驼蹄汤、烤肉、奶酪、奶茶等美食。乌恩其将最好的羊肉切下来递给华庄主,又切了一块给我说道:“乌恩其把最肥美的羔羊肉献给最尊贵的客人!”然后端起一碗酒敬过来,用浑厚的嗓音唱了一段祝酒词。
华庄主也举起面前的酒碗,用突厥语与他一起唱了起来,之后爽快地一饮而尽。我端起酒碗也喝了个干净。随后主人家将盘里的肉分给大家,一起举杯欢唱了起来,所有人沉浸在突厥人热情待客的豪爽氛围里。
入夜,乌恩其安排我们住最好的毡房,我喝得晕晕乎乎脸上发着烧,披了一件厚夹袄出来,看到不远处的大帐还灯火通明,华庄主他们还在划拳喝酒畅聊。抬头看看天空,漫天的繁星如同近在眼前,钻石般镶嵌在藏蓝的天幕上,多得数不胜数,仿佛看清了整个银河,在现代城市的污染下,是很难看见这样的美景的。我仰着头,沉醉在这美丽的夜空下,不知是星空在旋转还是我真的有些醉了,我头一晕,向后踉跄了两步。一只手轻轻的扶住我,用臂弯将我稳住,我回头一看,是烈风。
“我可能有些醉了,这马奶酒真好喝。”我不好意思地冲他傻笑。
他笑了笑放开了手,说:“这夜空真美。”
“是啊,很久没看见这么美的星星了,记得小的时候,我和爷爷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他就会教我认星星,北斗七星,牛郎星,织女星,他还会给我讲各种星座的故事……那个时候的星星也没有这么多,”我沉浸在回忆里。“唉,来到这里,也不知道爷爷怎样了?”
“芊影?”烈风轻声唤我。“你是说……爷爷?”
我感觉一股凉风突然袭击了我的发根,它们一根根都立了起来。也许我真是醉了,居然说起了现代的事。我望向烈风的眼睛,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迷惑。
我赶紧微微扶了扶额头,然后拼命地晃了晃脑袋,对他说:“我可能真是有些醉了,头好晕,你扶我回去休息好不好?”话说完,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装醉回到了毡房里。看来下次得注意点,喝多了容易露馅。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华庄主与众人告别后,我们就重新踏上了去往突厥可汗牙帐的旅途。漫漫草原路,走了两天便开始下雪,狂风卷着雪雾漫天飞舞,打开车窗的时候,细小的雪粒打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疼。朦胧的风雪中隐约可见洁白的毡房、骑着马追逐猎物的突厥男子。
我终于还是不能适应昼夜如此大的温差病倒了,这让我很懊恼,明明我在现代的身体素质还是相当不错的,看来我得好好锻炼下这副体弱多病的身体了。
华庄主找了家热情的突厥人家借宿了下来,大夫随身带了些药材,裴矩送的药也派上了用场。主人每日将火烧得很旺,整个毡房里暖暖的,我每日喝好几碗那苦得让我干呕的药,才总算在两天后退了烧。
华庄主这两天一直陪着我,亲自喂我喝药,亲自给我煮羊肉汤暖身。有的时候他会坐在我床边给我讲曾经的往事,讲他去西域各国游历的趣闻。
休息了三天,我们重新启程,我依然有些咳嗽,但已经不再发烧。我开始每天坚持做仰卧起坐和平板撑,想把身体练得强壮些,要不以华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