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玺过去的时候, 皇帝、皇后、太后、慕容恒以及慕容深, 所有人都在那里等着他。
慕容玺来时便做了准备, 倒是不怕。
皇后一见他, 立刻激动地从椅子上冲了过来,“我的儿, 你可算是来了!快,快跟你父皇说,这个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她说着就把慕容玺拉到皇帝面前,两个人同时跪下, “陛下,玺儿在宅心仁厚, 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请你千万明察啊!”
皇帝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开口道:“都是朕的儿子, 若他没做, 朕岂会冤枉他?”
“陛下!”
“来人, 把那个小太监给朕带上来!”
皇帝话音一落, 慕容玺眼里微微闪烁了一下。
很快, 小梳子就被两名侍卫给带了上来, 重重地扔在地上。
小梳子浑身是伤,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皇上饶命……太后娘娘饶命……王爷饶命啊!”
皇帝冷目扫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慕容玺身上, “怎么样?可认识他?”
慕容玺目光在小梳子身上扫了一眼, 然后道:“认识。”
慕容玺此话一出, 在场所有人都楞住了。
皇后吓得脸都白了,悄悄攥了慕容玺一下,“阿玺……”
皇帝楞了片刻,看着慕容玺的目光忽然变得复杂了几分。
他自己的儿子,什么性格他是最清楚的。以他的性子,这种事情必然是不可能承认的,甚至会推替罪羊出来,以至于慕容玺忽然这样反常的举动,反倒是吃惊。
不仅是皇帝,慕容恒慕容深都觉得很奇怪。
慕容恒目光深深地看着慕容玺,眼神幽深,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又看向小梳子,冷声道:“将你刚刚在这里说的话从头再说一遍。”
“是……是,陛下……”小梳子浑身发抖,话语都不连贯,颤着声音道:“昨天……昨天师父像往常一样为四王妃熬好了补品,熬……熬好汤盛起来之后,师……师父就出去茅房了……奴才……奴才听从太子殿下的命令,趁着……趁着御膳房无人注意的时候,将太子殿下之前派人给奴才的断草肠放……放进了汤里……恰巧那个时候,胭脂姑娘就过来取汤了,奴才……奴才就将汤盅放进食盒里,给了胭脂姑娘……”
说着,抖着身子朝地上扣了个响头,“陛下,奴才所说句句属实,奴才也不想的,太子爷拿奴才的亲人要挟,奴才无可奈何啊!陛下……陛下饶命啊!”
“他说的,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皇帝冷着脸看着慕容玺,问道。
慕容玺沉默了许久,勾着唇轻笑了一声。
太后眉头一皱,非常愤怒地拍了下桌子,“你笑什么!你这个混账东西!”
慕容玺抬起头,看向上位,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慌张也听不出害怕,“这不是你们大家最期望看见的结局吗?从小到大,你们不都在盼着我犯错,好废了我这太子之位吗?”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慕容玺苦笑一声,道:“父皇,您先别急着否辩,您摸着自己的良心问一问,您真的从未想过废了我吗?因为祖宗定下的规矩,您无法随意废除我,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们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我犯错。你们可知我前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父皇、皇祖母,你们敢不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一句,你们没有偏袒老四?你们敢吗?”
慕容玺说完,整个宫殿忽然变得极其安静,没有一丁点声音。
所有人都看着他,所有人都若有所思。
良久,皇帝才看着他道:“你现在是承认自己对玲珑下毒了吗?”
慕容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否辩,即便是否辩,只怕他们也有的是办法对付他。所以,何必浪费时间呢。
他没有说是,但也没有说不是,只道:“父皇要杀要剐,儿臣毫无怨言。”
“阿玺!”皇后紧紧地攥着慕容玺的胳膊,抬着头,眼睛通红地望着他,“你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慕容玺苦涩地笑,忽然侧了身子,对着皇后叩了个头,道:“儿子不孝,以后怕是没机会孝顺您了,还望您能保重身体,不要伤心,儿臣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皇后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不住地涌出来。她不停地摇着头,想说什么,嘴唇颤抖着,却什么也说不出。
慕容玺又转过身,对着上首叩了个头,道:“父皇,儿臣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望父皇能够宽待明心和书勉。”
他说着,接连朝着皇帝叩了三个响头。
老皇帝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良久,开口道:“你对自己的妻子孩子便如此充满爱心,为何对老四的妻子孩子就那样残忍呢?”
老皇帝目光深深地看着他,语气里有着几分难过,几个悲痛。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时候慕容玺大概也就三四岁,他带着文武百官前往围场狩猎。
那时候,他和皇后的感情还十分不错,让人用狩猎得来的狐狸皮给皇后做了一件狐皮的斗篷。
那时候慕容玺年纪还很小,听说那斗篷的领子是用狐狸皮做的,当场就哭了起来,嚷着说小狐狸好可怜,还求他以后都不要狩猎了。
小时候的慕容玺也是个善良的孩子,可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变了。
变得争强好胜,无论做什么都想赢一头。甚至为了赢,宁可不择手段。
十一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