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河畔,秋水滚滚,西南方向的太白星显得格外明亮。远处来的骏马踏过浅滩,直溅起大片水花,从马上跳下的女子依旧一袭耀眼的红衫。那女子将马鞭往席睿手上一扔,便将骑来的骏马一并丢给了他。
席睿还未来及阻拦,便见上官唯儿欢快地朝营地里面跑去,气得他将马鞭往守军手上一放,道:“我们这里可是军营,怎么什么人想闯进来你们都给放行啊?”
尹晟将拿过守军手上的马鞭,往回一抛,道:“你干吗不自己拦?上官姑娘有公主和将军撑腰,他们可惹不起。”
尹晟气得几欲把马鞭揪断,愤然道:“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尹晟见状调侃道:“你虽在上官姑娘手上吃过几回亏,但也不能跟这马鞭过不去啊。不过,若不是你做起事来太过一板一眼,她也不会每次来都捉弄你。”
上官唯儿可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她一路跑到营中临时充作校场的空地上,欢快地喊道:“就知道你们在这里!”
慕亭芷瞅了下上官唯儿,接着拉动战车的玄关,眼中顿时被期待充盈。箭矢在射离战车的瞬间摩擦出巨大的火花,嗖嗖两声,远方的枯草地便随着羽箭的划落直接燃烧起来。
“这战车不仅射程远,还可以引燃箭矢,你们怎么做到的?”
慕亭芷笑着将一支箭递给上官唯儿,上官唯儿仔细观察一番,惊喜道:“黄磷?”
慕亭芷打了个响指,笑道:“聪明。”
上官唯儿歪着头思索一会儿道:“这战车远攻是好,但防御不足,若敌军拼了命杀过来,我们岂不是就完了?”
奚陌煊在二人谈话间将车头一转,避开慕亭芷二人所在的方向,按动另一处玄关,数枚暗器便从车底发射出来。
“等再把战车设计得窄小灵活些,我们便可以把它推上战场了。”奚陌煊接着朝上官唯儿问道,“长安局势如何了?”
“呀!我怎么把正事忘了?”上官唯儿一拍脑袋,回道,“慕修辰已有九日没上朝了,宫中对外宣称他患了重病,但爹爹说朝臣每次要去探病,都被拒之门外。”
奚陌煊笑道:“不管怎样,这都是个好时机,我去将此事禀明主公。”
深夜时分,军中主将全都集结一处,慕斯佑将众人扫视一番,道:“我们即刻去攻打长安,诸位意下如何啊?”
尹琛拱手道:“长安以东,瘟疫横行,各州自顾不暇,遑论拱卫京师。主公此时率军攻城,实属明智之举。”
曙光初现,军队便朝长安进发。天一直没有放晴,阴沉的天色显得格外压抑。
行军路上,突然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厮打声,慕斯佑将手一挥道:“陌煊,你先去前边看看。”
奚陌煊纵马上前,只见数名蒙面杀手正将一人团团围住。
被围住的人似乎是瞥见了奚陌煊,忙大呼道:“救我!”
一个杀手回过头,阴狠狠地说道:“少管闲事!”
“陌煊,你退下,这帮人交给我。”赶过来的慕斯佑剑锋一指,眼睛却直勾勾地看向被围住的人,“大皇兄,好久不见。”
“慕斯佑!”慕修辰看清来人,顿时惊呼出声。
就在慕修辰惊呼的瞬间,剑影晃动,数名黑衣杀手纷纷倒地,慕斯佑手提一把不断滴血的宝剑,宛如索命的修罗。
“啊!”慕修辰吓得连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将眼睛瞪得大大的。
慕斯佑脸上渐渐染上轻蔑的笑,他从衣服上随手扯下一块碎布,慢慢地擦去剑上的血迹,“想让我杀你,你不配!”
慕修辰听罢,恐惧全都化作了咆哮,“慕斯佑,你凭什么?凭什么没了皇位,你还是比我强?”
慕斯佑毫不掩饰眼中的不屑,答非所问道:“慕修辰,我重整河山的畅快自然比你一个傀儡皇帝的纸醉金迷,苟且贪安强得多!”
慕修辰本想逃避京中瘟疫,突然听得慕斯佑一通嘲讽,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凄凉境地,顿时陷入崩溃边缘,竟吼道:“杀了我!慕斯佑,杀了我!”
慕修辰策马而去,脸上尽是鄙视的神色。
几日后,咸阳城头高悬起“佑”字大旗,登城远眺,依稀间还可看到长安的轮廓。
咸阳离长安最近,故城中聚集着大批被从长安赶出的难民。慕斯佑策马走在大街上,每行进一段距离,就能看见有人忽然倒地,紧接着他们的家人便匆匆赶来,哀声恸哭。
刚开始,慕斯佑他们还想扶起倒地的人,但马上被上官唯儿制止,“他们倒地时便已没了气息,你们若靠近他们的尸身,极有可能染上疫病。”
“来人!将死者家属全部拉开,在街上尸首没处理掉之前,谁都不准上街!”慕斯佑高声命令道。
尹琛上前拱手道:“驱离生者,本为明智之举,只是生离死别,乃是人生至悲之事,主公若不准他们送上亲人最后一程,实则有些不近人情。”
慕斯佑听罢猛一挥马鞭,直奔城楼而去。
灯火昏暗,皓月当空。
正在舞剑的奚陌煊感觉身后袭来一阵寒气,便将剑朝身后一挥,手中的剑便与偷袭他的那柄剑交缠到了一起。
“好反应!”慕斯佑夸赞一声,与奚陌煊各退后一步,又趁奚陌煊不注意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晃动着宝剑直朝奚陌煊刺去。
奚陌煊身子朝右一侧,避开慕斯佑的攻势,又虚握未提剑的左手,正擒住慕斯佑左腕。慕斯佑忙反勾手腕,身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