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定晴一看,康明扬站在门前,正盯着三个人忙忙碌碌了半天的成果,打过蜡可以照出人影的木地板,浅棕色的真皮沙发,同色与浅绿色的垫子;正中央一大盏吊灯……
窗明几净。
上次情人节,商洛宇求婚那一天,四处都是人,地板也踩得到处都是脚印,经过这么多天三个人的维护,今天又再精心打扫一遍,同一个客厅的感觉,就整个儿不一样了。
所以康明扬当即低头去看自己的皮鞋——他一向不喜欢到人家里换鞋,他是不拘小节,但这会儿怎么也迈不进去了!
黄一曦无言地摇头,要不是刚失过蜡踩上去会沾,她也不喜欢人家来家里换鞋,打开鞋柜,“上面三排是我家人用的,下面全是客人的,新的,你自己选吧,也有一次性拖鞋,不过刚打过蜡,怕容易滑倒,要鞋套也有,在最下面左边。”
康明扬把东西挨个挪到门口,也不换鞋,直接用鞋套套住,换完问黄一曦:“这些搁哪儿?”
“你带什么来了?”
黄一曦有点意外,现在愿意上门的都很难得,能让上门的一般都不是见外的关系,康明扬怎么还带东西。
“就是带两盆花,补上次的乔迁之喜的,还有这些枇杷,是龙海州的,客户送的。”
“你怎么没有把枇杷留在李敏那里呢?”
黄一曦不解地问。
在有礼貌都知道,康明扬对李敏有意思,众人也挺看好的,就连林舒芳问过后,也觉得李敏就算是大白天打灯笼找,也没有比康明扬更合适的。
康明扬说起来比李敏还小2岁,是姑苏人,但在白水州也买了一套房,父母在姑苏都是公务猿退休的,在姑苏有两套房子,家族情况简单又不用负担。
重要的是,康明扬这个人勤快,没有什么恶习,不抽烟不赌博,酒兴也不高。
听说康书记和他很亲,不过这一点,众人反而没有在意。
“我带很多呢,两边都有。”
康明扬小心在茶几上放下盒子,又走到门口脱下鞋套放在一边,“那两盆花要放在哪里?”
黄一曦跟了出去,一看乐了,“康律师,真有你的呀,这两盆花,送到我妈的心里去了。”
前些日子林舒芳一直在念叨,想买一些兰花来种,但她又不喜欢市面上常见的蝴蝶兰,没想到康明扬送来两盆兰花,一盆是小苍兰,另一盆是鹤望兰。
看到这两盆花,黄一曦冲着厨房喊,“妈,你看小康送来什么花了,都是你喜欢的。”
林舒芳一听说花,也顾不得锅里的菜,关上火就小跑出来。
“这是鹤望兰,这是小苍兰。”
林舒芳过来也不用认真看,随手一指就说出准确的名字。
“哇,妈,你怎么那么厉害?一看就知道它们真身呀,这不是眼睛呀,这是照妖镜。”黄一曦惊呼。
“少胡说八道。”
林舒芳白了女儿一眼,“有什么不懂的,你看这鹤望兰,花形奇特,宛如引颈高歌的仙鹤头,不就知道了吗?还有这小苍兰,你看看,象不象金针菜?一看就记忆深刻。”
众人一看,还真是形象,黄一曦看着鹤望兰,“这花呀,说是兰,怎么象是我们以前在老家路边的芭蕉长的那个花,花是大红色的,摘下来里面有甜的汁水,我们这些小孩子经常去摘来吮一下的。”
黄一曦说得不清不楚,林舒芳却是知道,“你说的不是芭蕉和香蕉,而是美人蕉,这鹤望兰,其实不是兰科的,就是蕉科的植物,两种同属蕉科,相似也不稀奇。”
“我怎么记得那植物就是野生的,好象也没有什么用,几年了一直就在路边,怎么叫美人蕉这么好听的名字?”
黄一曦有点不相信。
林舒芳退休后,最大的爱好就是养花了,为了养好花,她经常找关于花的书来看,知道的也很多,“那当然,这些花都是有来历的,就象那个小苍兰,花语是“纯洁、浓情、清香”,代表了“清新舒畅”,那鹤望兰,也就是天堂鸟,代表了“吉祥幸福”而那个美人蕉呢,更离奇,还有一段优美动人的传说呢。”
相传,楚汉相争,楚霸王项羽被困垓下四面楚歌,军心动摇无心恋战。年轻美丽的妻子虞姬为激励项羽突围,毅然拔剑自刎,演绎了史上感人的故事--霸王别姬。
项羽挥泪告别死去的爱妻,率部突围来到乌江,前有乌江,后有汉兵围追,楚霸王见大势已去,自惭无脸再见江东父老,亦拔剑自刎,随身的金鞭插入地下,生长成极有生命力的一种绿色植物叫霸王鞭,宛如楚霸王的威严英武。
这个故事黄一曦很清楚,早年张国荣演了那一部《霸王别姬》,可是全球出名,大约是那一部电影后,同志这词才有另外一个意义。
不过接下去的故事黄一曦就不清楚了,林舒芳说,“虞姬死后香魂不散,追随至乌江边,见到夫君化作的霸王鞭,随即化作美人蕉常伴霸王鞭于身旁,日夜伴随着深爱的夫君。”
“真的假的?”黄一曦不太相信。
这女儿什么都好,就是疑心病重,倒不是不相信人,而是对那些传说都怀疑。
林舒芳白了拆台的女儿一眼,不再理她,捧着花盆查看,“小康,你送这两盆花阿姨太喜欢了,就不和你客气了。”
“早知道美人蕉那么有意义,小康呀,你也不用浪费钱买这两盆花,路边随便拨两株美人蕉过来就行了。”黄一曦开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