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秀听孙业说要提防分龙观的道人,不由轻咦一声,说道:“我妖族自达逍遥境化而为人之后,若不显露神通,外人极难认出我等身份,怎地分龙观会有这般本事,竟能察觉我等身上气息?”
孙业一点头,沉声道:“道家术法自成一格,擅望气之术,自有法子识破妖族身份,这分龙观中一众牛鼻子虽是出家人,却不似大宁寺的和尚那般不涉俗务,最喜多管闲事,若是让他们瞧见两位,定会与两位为难,咱们只是闲游,还是避一避这帮牛鼻子为好。”
袁青松听了,点头道:“我夫妻只是来与贵帮做买卖,自无惹是生非之意,孙堂主说要咱们不靠近隐仙岛,咱们不去就是。”
孙业点头应了,自带四人到别岛游玩,袁青松与妻子情爱甚笃,虽是老夫老妻,却仍似热恋之人一般亲密,叶澜与莫瑶正好得蜜里调油,举止极是亲昵,同游时双手相挽,笑语欢声不停,当着孙业这外人亦不避讳。孙业夹在这两对爱侣之间,立时显得有些形单影支,极不自在。他这般带着四人在刘公岛周遭闲游了两日,到第三日上,荣必大果然应约前来,他陡然见到叶澜,自是大喜过望,孙业与兄长一年不见,今日兄弟相聚,也极是欢喜。荣必大之前与袁青松和杨秀秀打过交道,见两人与叶澜做了一路,也只是微微一怔,并不细问根由。当日正是荣必大那结义二弟的忌日,荣必大只与叶澜等人寒暄几句,便拉着孙业同去坟上祭拜。叶澜本想同去,但想他们兄弟阴阳相隔,坟上英雄垂泪,自不好让外人瞧见,因此也就没有跟去。两人去了半日工夫,回来已是晚间,孙业吩咐手下备了一桌上好宴席,众人开怀畅饮。酒过三巡,袁青松谈起此行来意,孙业只让荣必大做主,荣必大微一沉吟,对袁青松道:“袁相公,我与叶兄弟和莫姑娘有几句话要私下里说,还请两位不要见怪。”
袁青松连说不见怪不见怪,三位自便。荣必大一笑,便拉着叶澜的手起身离席,莫瑶跟在两人身后出门,行到无人处,问道:“荣大哥,有什么事么?这般神神密密的?”
荣必大一皱眉,轻声道:“莫姑娘,这个我还想问你,你这段日子可是出了什么事么?我记得上次见你时,你明明要奉师门之命下山降妖,怎地现下却和两个妖修做了一路?”说到这里,语声一顿,微一犹豫,接着道:“你们和这两个妖修到底是什么关系?若是莫姑娘只是明里与两位客气,暗地里还是打着降妖的算盘,可定要和我明言……”
莫瑶听他这般说,知他心有顾虑,晶帮毕竟身属正道十二大派,若是让旁人知道他们与翠薇宫暗中多有往来,只怕会于晶帮声名有损,虽然正道各派与邪道门派之间多多少少都有些扯不清道不明的关联,但毕竟都是暗地里的勾当,不好摆上台面。莫瑶是太虚弟子,这件事若是由她禀明太虚,晶帮面子上须不好看。
莫瑶心念于此,微微一笑,心想:“我自知道了自己身世,早无降妖之念,只是我身世之秘除了澜哥哥之外,决不能向第三人吐露,便是婉儿我也不打算告诉她,当然更不能向荣大哥明言,既然他这般问,也只好随口敷衍几句,至于他肯不肯信,那也只能由得他。”
当下向荣必大微微一笑,说道:“荣大哥多虑了,本门师长让我下山降妖伏魔,只因我所犯罪过太大,若不惩戒,无法向依云朝廷交待,至于降妖之事,不过是一个托辞,前些日子我惹到了几个厉害对头,我和澜哥哥险些丧命,便不打算再四处寻妖魔打架拼命了。荣大哥要与这两个妖修谈买卖,尽管谈便是,你且放宽心,以你送了晶玉令给我二人这个天大情面,我二人怎会恩将仇报,来坏荣大哥的生意?”
荣必大闻言一笑,抚掌道:“有莫姑娘这一句话,姓荣的就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了!”说到这里,眼珠一转,转头问叶澜道:“我见这两个妖修与你们这一对小鸳鸯相谈甚欢,莫不是你们和这两位颇有些交情?若是如此,以我和你两位的交情,咱们倒真得给翠薇宫多让几分利才成。”
叶澜微一沉吟,如实道:“我们与这两名妖修萍水相逢,只是颇为投缘,倒也说不上有多深的交情,荣大哥酌情让一点微利则可,若是为顾全兄弟的面子而去做亏本买卖,那可万万使不得。”
荣必大听了,微一点头,说道:“有叶兄弟这句话,我就心里有数了,咱们进去说话。”
三人回到屋中,荣必大也不拐弯抹角,对袁青松道:“袁相公,贵派和本帮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贵派各样货品价值几何,咱们向有定数,但这次事有特殊,若我不给相公多让几分利出来,我叶兄弟面上须不好看,咱们这次便按以往的价钱本帮再多加半成晶币,你看如何?”
袁青松和杨秀秀听了,登时大喜,还未开口,却听莫瑶娇笑道:“荣大哥口口声声说和咱们是过命的交情,我只当我二人的面子有多管用,原来只能让荣大哥多给出半成微利,看来这份面子也不值几个钱啊……”
荣必大和孙业虽明知莫瑶只是说笑,但听了此言,脸上仍不由露出尴尬神色,却听袁青松朗声道:“莫姑娘有所不知,我二人所带货物,着实值一点钱,荣堂主肯多给半成,便要多出晶币数十万,公子和姑娘这份面子若还算不值钱,那天下怕是再也找不出更值钱的脸面了!”
莫瑶未料到二人身上所带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