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一怔,挠头道:“这个我倒没仔细想过,只是我在柳叶岛时太过无聊,修行之余尽看些话本,你知道的,故事里的事,尽是些才子佳人的戏码,所以我不自觉地便以为情爱之事便当才子佳人为之,现在一想,这念头当真可笑之至,
男欢女爱,乃是人之常情,当然是人同此心,不论相貌美丑,皆可寻心中所爱了。”
莫瑶微微一笑,点头道:“这话倒还有几分道理。”
苏婉听叶澜说人人可寻心中所爱,眼中忽地涌出一股哀伤之意,轻声道:“情爱之事,可遇不可求,找寻也是找不来的,有时哪怕遇到喜欢的人,却也只是徒增烦恼,倒还不如没遇到的好。出家人超脱爱欲,终生不谈情爱之事,倒也少了许多忧恼。”
叶澜见她小小年纪,却忽地说出这般忧伤话语,不觉一愣,接着逗她道:“怎么婉儿你到了这佛家圣地,也沾染了几丝佛性么?可惜这大宁寺不收女弟子,要不然的话,这世上便多了一个美貌的小尼姑了。”
苏婉脸一红,低声道:“公子说笑了,婉儿于佛法一窍不通,连四大佛祖的尊号也叫不齐整,哪里有什么佛性?天中倒也有一些佛家经典,我是连翻也没翻过,倒是师姐曾读过其中几本,只是师姐显然也与佛法无缘,她边读便说那经书里的道理多是胡说八道,几与放……,放那个什么无异,气得的师叔白眼直翻,恨不得要出手教训师姐呢。”
柳叶岛亦是道家一系,所修法术与佛家无半点关系,但因周盛鸣之故,叶澜对佛法倒是略知一点皮毛,只是他少年心性,眷恋红尘,只觉人生美妙,前程似锦,于佛家所说众生皆苦、四大皆空等基本佛理自是全然不能领悟,这时听得苏婉述说莫瑶看佛经时的言论,大觉此言深得我心,当下点头附和道:“经书里本来就是胡说八道,什么人生八苦,超脱寂灭,当真都是大放狗屁!这花花世界如此有趣,哪里有那么多的苦楚?既然这帮秃驴觉得世间如此凄苦,何不早早自己抹脖子了账?”
苏婉听她说完,摇头轻叹一声,轻声道:“苦楚总是有的,只是公子是大有福泽之人,不曾经受过罢了。”
莫瑶听了苏婉这等言语,也是轻叹一声,伸手在她肩头轻拍两下,想要说几句劝解言语,转头看叶澜一脸懵懂,不由摇了摇头,终于闭口不言。
三人说话之间,已来到云垂峰下广场之中,此时身边尽是虔心前来拜佛的各地僧俗,人人手持念珠,默念佛号,场中人物虽多,却仍极是安静,叶澜方才那几句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自是被周遭许多人听了去。
莫瑶见四周数名僧人听了叶澜之言后,目中皆涌出怒色,当下对叶澜娇笑道:“你说话小声些成不成,在这佛家圣地说这等谤佛言语,不怕秃驴们犯嗔戒揍你么?”
她这话看似劝诫,可她自己语音却一点也不小,而当着这许多和尚口称秃驴,更没有半点怕大和尚们动嗔戒的意思,果然旁边一名胖大和尚大喝一声,上前指着两人大骂道:“哪里来的三个小杂种,居然敢来大宁寺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