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四听眼前这女神仙要去帮自己找孩子,忙伸袖擦去脸上血泪,说道:“小的以砍柴打猎过活,前天在离家不远处山坡上砍柴,带着我两个娃儿一起玩耍,那山坡离咱们这镇子很近,山中野兽怕人,一向不敢在这里乱闯,小的平日里要打猎还要往深山里走上半日才能寻到野兽踪迹。我家娃儿的娘在梁大户家里帮工,我在山坡上砍柴时一向让我两个娃儿在一旁玩耍,从来没出过什么岔子。谁知……,谁知前天我不过埋头砍两下柴的工夫,只听得我闺女一声惊呼,抬头看时,便已不见了我两个娃儿,这……,这事情当真叫人猜想不透,便是虎狼一类猛兽,要将孩子叨去也不能如此快法……”
叶澜和苏婉早已来到莫瑶身旁,此时听刘老四说完,三人彼此对望一眼,心中都闪过一个念头:“光天化日之下,能在一瞬之间将两个孩子无声无息地掳走,定是修士无疑!”
刘老四一边说话一边向外行去,众人尾随其后,一起出了客栈。叶澜刚好与那执棍棒的汉子并肩出门,想起他刚才的话,便问他道:“这位兄台,你方才说你家隔壁老王家的女儿也走丢了,却又是怎么回事?”
那汉子摇头道:“哪里是走丢的!老王在市集上卖布,他婆娘当时在屋中做饭,要给他当家的送饭去,她洗菜时还明明看着院门紧闭,女儿在院中玩耍,等到她做好饭菜装进提篮,想要带着女儿去给丈夫送饭时,却怎么也寻不到女儿了。那院门明明一直上着门闩,这小女儿却是如何不见的?难不成是她忽然生了翅膀不成?”
莫瑶与叶澜听到此处,又同时朝对方瞧了一眼,接着同时点了点头,叶澜暗道:“果然是修士做的手脚,却不知这人掳这许多孩子去做什么……”他想起驭煞门众人的种种残忍行径,忍不住心头发寒,很是担心那几个孩子的安危,当下上前两步,在刘老四肩头一拍,问道:“你说的那山坡在何处,指给我看。”
刘老四伸出手臂,向东一指,说道:“就是那一面树木最多的山坡,我两个娃儿就是在半山腰不见的。”
叶澜朝那山坡瞧了一眼,回头对众人道:“掳走孩子们的恶人本事不小,你们不会仙家法术,人多也不济事,不如各自回家看紧自己的孩子,别叫恶人再掳了去。”说罢伸左手抓住刘老四的左臂,右手在他腰间一托,转头对莫瑶道:“走吧。”说罢闪身不见。
众人见三名少年人与刘老四转眼便不见了踪影,虽知三人是修真的神仙,却也不禁咋舌,那执棍棒的汉子咽口唾沫,说道:“咱们能遇到三位神仙,也是造化,有三位神仙出手,刘老四和老王的孩子定然能平……,那个平安,平安回家……”
众人听他将“平安回家”四字说得断断续续,显然心中与自己一般也是全无把握,各人均想:“有三位神仙出手,终究是多了几
分指望。刚才那男神仙让咱们回家看好自己的孩子,这事儿却当真要紧之极,半点也耽误不得。”各人怀着这个心事,当下再也顾不得其它,都匆匆朝自己家中奔去。
刘老四被叶澜托住身形,只觉疾风扑面,眼前景致飞速变幻,还未回过神来,便觉草木之气扑鼻,竟然已来到了山坡之上。他心中糊涂,尚未明白发生了何处,便听叶澜问道:“是这里么?”
刘老四定一定神,左右一望,沿山坡向下走了二十余丈,指着一处草丛道:“就是这里!两个娃儿当时就在这片草丛上玩耍,然后刷地一下子就不见了!”
叶澜和莫瑶并肩走到草丛之旁,低头看时,只见那地上野草或倒伏在地,或寸寸断折,还有许多被连根拔起,乱得不成模样。莫瑶见状,眉头一皱,问道:“这草丛怎被翻得如此凌乱,哪里还能看出什么线索?刘四哥,你的孩子被人掳走之时,这草丛便被弄成这幅模样了么?”
刘老四叹息一声,低声道:“当时我两个娃儿坐在这里玩耍,只将这一小片草弄平整方便坐下而已,并没将草丛弄乱。等我听到女儿尖叫,回头不见了孩子,一时心急就没多想,只拼了命地在草丛里翻找,这才把草丛弄乱了。哎,想想我真是糊涂,这么大两个娃子,又不是同我玩躲猫猫,怎能在这一小片浅草里藏住身形?我在这草丛里乱翻乱找又能有什么用处?”
叶澜围着这一片杂乱草丛来回转了数圈,仔细端详,盼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瞧了半天,却是全无线索。莫瑶以手抚额,眉头紧皱,显然也是摸不到半点头绪。苏婉见了叶、莫两人一筹莫展的模样,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她一边思索,一边抓起几根断草,随手放在鼻端嗅了几嗅。莫瑶见状,苦笑道:“婉儿,闻出什么味道没?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手辨味寻人的本事,可是跟小白学的么?”
小白是天虚峰上养的一只紫睛灵孤,寿元已愈千载,以人族境界而论,这灵孤可算金丹境高手,只因它生得小巧可爱,天虚峰上众人又皆是女子,喜欢这等长相可爱的灵兽,因此众女不分境界高低,都爱和这灵孤玩耍。这紫睛灵孤身负诸般异能,尤其嗅觉异常敏锐,只要让它闻了猎物的味道,便是相隔千里也能循味追捕。
苏婉听师姐将自己比作小狐狸,不禁脸上一红,接着脑中忽地灵光一闪,转头问叶澜道:“叶大哥,你不是说望月犀以月为神,常年昼伏夜出,因此眼力都不太好,皆是以嗅觉辨别万物,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