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抬头上望,见这山峰戴天履地,上出云霄,站在这山脚之下上望,只能看到山腰之下林木葱翠,山腰之上便尽数被云雾遮掩,看不到山顶景致。
叶澜知道仙家门派尽都守卫森严,若是自己贸然飞上山,便是犯了人家的大忌,说不定会被护山法阵诛杀,因此不敢大意,只得老老实实地徒步上山。
这山峰中并无路径,山坡上古木高耸,矮丛错落,灌木之中时有悉嗦声响,也不知是爬虫还是走兽,配以树枝上的声声鸟语,更显深山清幽,似乎从未有人烟来过此地。叶澜足不点地,在林间草木之上轻轻滑过,如此向上行了三四里路程,忽见脚边矮草分开,有一只獐子猛窜而出。叶澜抬头一望,眼前白影一闪,一支羽箭疾飞而至,箭头所指正是那獐子后颈。
眼见那獐子的颈项便要被这箭对穿而过,却见这小兽后腿一弹,两只前爪在一截断木上一撑,身子猛地转折,斜刺里向左疾奔。只听嗒地一声轻响,那羽箭直直射入断木之中,没入大半。
叶澜见这一箭劲力不弱,但那根羽箭却是寻常箭支,并非法宝,看来发箭之人亦非修士。他朝羽箭来路一张,见两个劲装青年从林木之后奔出,两人一个着灰袍,一个穿蓝衫,那灰袍人见这一箭落空,不禁连连叹道:“可惜!可惜!”
叶澜见这两人皆是手持强弓,腰悬箭筒绳索等物,瞧打扮便是寻常猎户,但这深山之中,远离尘世,依天地罗盘中图形所现,方圆数十万里之内并无市镇,山中虽有一些村落,料来也都是与世隔绝,村民大都茹毛饮血,行止与野人无异,断不会如这两人一般衣衫齐整,想当然尔,这两人当是太虚门弟子。
两名青年见了叶澜,都是咦了一声,停住了脚步。叶澜飘身而前,行到两人身前一丈之处,稳住身形,拱手问道:“敢问两位兄台,这里可是太虚门的所在么?”
那灰袍客摇头道:“这里确是太虚山脉,但太虚群山险峰无数,太虚门的神仙们行事又隐秘,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虽然偶能遇到太虚弟子,但哪里能知道这些神仙们在哪座山上清修?”
那蓝衫客见叶澜双足踏在草尖之上,与凭虚凌空无异,这等神通,平素凡人见了脸上难免会有几分惊奇神色,但这蓝衫客却丝毫不以为异,接口说道:“这位公子,瞧你也是修真之士,既然不是太虚弟子,便最好不要在这山中乱闯,我听老辈人说过,太虚门的神仙们在这山中设有阵法,咱们凡人在山中进出无碍,但若是太虚们之外的修士在山中乱闯,万一触动了护山法阵,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叶澜见两人言语举止确如寻常猎户无异,但修士若想隐瞒修为扮作凡人,只需收敛气息,除非对方境界比自己高出甚多,要不然实在难以看破。他心下疑惑,不由又取出天地罗盘,一指点出,对着空中浮现的山川图形细看,只见空中山势虚影连绵,山脚谷地之中尽是林木湖泊,别说市镇,便是山村也不见一个,当下收起罗盘,对着两名猎户冷笑一声,心中暗道:“你们要扮凡人好歹也要下些本钱,你二人若裹个兽皮扮成山野蛮人,我说不定还能信上几分。但你俩这等穿着打扮,却是明明白白地泄了底,这方圆数万里一个市集也无,你们这些衣物弓箭却是哪里买的?”
他认定这两名猎户是太虚门人所扮,因此不愿得罪二人,当下一拱手,客客气气地道:“两位师兄请了,我叫叶澜,来贵派找我结义二哥文峰,烦请两位给通报一声。”
那蓝衫客听叶澜如此说,却不回话,转头对那灰袍人晃晃了手中大弓,哈哈笑道:“这位公子把咱俩当成是太虚门的神仙啦,咱兄弟若是有那等大本事,也不用辛辛苦苦凭手里这把东西混饭吃了。”
那灰袍人一笑,上前两步,伸手从断木中拨出羽箭,塞入箭筒,朝那蓝衫客说道:“今天运气不好,忙活到现在居然连一只獐子都没打到,咱们还是赶紧再往密林里走走,看能不能打到只鹿儿或是野猪什么的。”
那蓝衫客点一点头,跟在灰袍人身后向前走了两步,接着回头朝叶澜说道:“公子,此处是仙家禁地,我劝你还是不要乱闯的好,莫要给自己惹上麻烦。”
叶澜见两人说走便走,心中微觉疑惑,暗道:“难不成真是普通猎户?我且试他们一试。”眼见那灰袍人抬脚迈过一片浅草,便手指轻挥,有两股野草就势一绞,在地上打成一个绳结。那灰袍人一个不防,被这草结绊个正着。只听他哎哟一声向前扑倒,着地处矮丛枝上生满倒刺,扎在他手上臂上,弄得鲜血淋漓,连脸上也被划了数道细微伤口。
叶澜见状,知道这人果然不是修士,若是修士,纵使有意作伪,假装摔倒,也断不会被这寻常树枝上的倒刺划破肌肤。他知道自己错怪了别人,让人摔得如此狼狈,心下大感歉疚,忙上前将那灰袍人扶起,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没想到你们真的不是修士,我可不是有心把你摔这么重的,真是对不住!”
那灰袍人只道是自己不小心摔倒,口中正连呼倒霉,这时听叶澜如此说,不由圆睁了双眼,愕然问道:“是你施法把我绊倒的?”
叶澜脸一红,甚觉不好意思,却不愿否认,只得点了点头。那灰袍人大怒,跳起身来,抡起铁弓便朝叶澜头顶砸落,口中骂道:“哪里来的狗杂种,居然敢来太虚山撒野!”
叶澜无故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