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思雨一剑制住叶澜,回头去看杜元枫,见他只是嘴角摔破,并无大碍,便将剑尖微微一收,对叶澜道:“哪里来的疯小子,居然跑到叶香居来胡说八道。今天算你小子运气,若不是老子今天赢了银子,心情好,不愿意为难你,这一剑非废了你一只招子不可!”
叶澜微微一笑,暗道:“这仇思雨虽然跋扈了些,但毕竟出手尚有分寸,不是胡乱伤人的恶人,他这一剑出手迅疾,运剑精准,以武林人士而论,剑法倒也算相当不错,且让我给他露一手瞧瞧……”伸手一探,已夺下仇思雨手中长剑,一剑也朝他左目点到。
仇思雨见长剑被夺,大惊之下便要纵跃躲闪,但叶澜这一剑实在太快,他躲闪的念头刚刚升起,便觉精光刺目,长剑已然刺到。他心头一寒,只道这只眼珠再也保不住了,却觉眼皮微微一沉,剑尖点在他一根睫毛之上,就此凝住不动。
他这柄剑锋利无比,眼见剑尖离自己眼珠如此之近,知道自己身子只要颤动一下,眼珠便会被剑锋划到,自己一只左眼立时便瞎。他心中害怕,极力想要僵立不动,可越是害怕,身子越是抖动不休,带得头颈肌肉也不住抖动。叶澜见他害怕得发抖,长剑便也随着他面部肌肉的抖动微微颤动,剑尖始终搭在他这根睫毛之上,即不收剑,也未让剑锋伤到他的眼睛半点。
众人见了叶澜如此神技,都吓得呆了,过了好一会儿,见他似无伤人之意,一名身着宝蓝绸衫的青年才走上前去,低声求恳道:“小人陆韬,不知高人到妨,是咱们有眼无珠,多有冒犯,求公子念在不知者不罪的份儿上,还请手下留情。”
那杜元枫吓得酒醒大半,也连声求情。叶澜轻笑一声,收起长剑,挥手一甩,将长剑朝仇思雨腹间掷去。众人大惊,只道仇思雨定会被这剑穿腹而过,死在当地,却见那剑当空一转,唰的一声回到了他腰间剑鞘之中。
仇思雨死里逃生,再也不敢强项,想要说句“谢少侠不杀之恩”,还未开口,便觉膝盖一软,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陆韬急忙上前将他扶起,温言抚慰几句,仇思雨才回过神来,站起身看着叶澜,满脸惊惧之色。
陆韬回过身来,朝进澜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地问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来叶香居有何贵干?”
叶澜拱手还礼,朗声说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便是这叶香居的少东家。”
陆韬面色尴尬,强笑道:“公子说笑了。这里人人皆知,叶香居共有三位老东家,杜家掌酒、陆家司茶、仇家主理香料生意,海正公和长显公皆只育有一子,便是我仇思雨和杜元枫这两位兄弟,家父陆峻膝下有一子一女,便是在下和舍妹。咱们叶香居三个少东家都在此处,却哪里会突然多出一位少东家来?”
叶澜笑道:“据我所知,你们不过是给人照看生意,虽说获利中的七成归你们所有,但这叶香居的产业却不归你等,而是属海外修士所有。我说的没错吧?”
陆韬和仇思雨、杜元枫对视一眼,略一沉吟,缓缓道:“叶香居的真正主人是仙家人物,乃是本门秘密,从不说与外人知晓,不知少侠如何得知?”
叶澜道:“我姓叶名澜,来自海外柳叶岛,创办这叶香居的叶伦是我五叔,你说我算不算这叶香居的少东家啊?”
陆韬一惊,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仇思雨此时惊惧之心渐去,大着胆子问道:“少侠真仙家人物?”
叶澜问道:“怎么?你不信么?”
仇思雨身子一缩,嗫嚅道:“公子剑法自是极高,小的佩服至极,但我观公子出手也只是手眼功夫了得,方才那一下掷剑入鞘,虽然出神入化,却似乎也只是手上一股巧劲,仍是凡俗武功,不是仙家法术……”
叶澜笑道:“看来我不露上一手,你是不肯相信了?”说着伸手一招,仇思年的长剑受了他法力牵引,跳出剑鞘,又回到了他的掌中。
仇思年面色微微发白,却不敢躲避,只听叶澜喝道:“瞧清楚了,这可还是凡人武功么?”
众人见他平举长剑,一动不动,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忽觉一股热气自剑身发出,四面八方散开,烘得人头发枯焦。众人大惊,忍不住都退后几步,才不被热力所侵。只见叶澜手中长剑越来越红,剑身生出波纹,渐有融化之象,只过得片刻工夫,一把长剑已尽数融为铁水,铁水飘在空中,却不坠落,仍是凝成一柄长剑模样。红色铁汁翻滚不休,有如沸水,又过一阵,铁水中有白气不停溢出,那一团铁水越缩越小,慢慢聚成一把匕首形状。叶澜左掌抚出,掌中寒气发动,扑在铁液之上。但听得嗤嗤声响,铁汁凝结,变作一把精巧的无柄匕首,匕首精光耀眼,寒气四射,一看便知锋锐非常,比原来的长剑厉害得多了。
叶澜将匕首向仇思雨一抛,笑道:“想不到这剑中还熔了几两铁精,我却无法用真火将之毁去,如今这长剑中的杂质已被我尽数化去,你去给这匕首按个手柄,应该也还合用。”
众人见叶澜如此神通,尽都惊得呆了。仇思雨伸两指夹住匕首,却觉匕首上寒气逼人,似乎将手指也冻住了,一惊之下,拿捏不住,匕首笔直坠落,刃尖碰到地上青石板上,发出嚓地一声轻响,直刺而入,有如切入豆腐,直入数寸方止。
仇思年大喜,弯腰捏住匕首柄,轻轻拔了出来,在手中反复端详,脸上尽是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