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颜大悦,当即便令钦天监出列,现场卜算之后,得出大吉之兆,皇帝更兴奋得无与伦比,当场宣旨赐婚。竟是御笔亲批,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很是精神。
内容是早就想好的,写起来自然很快。方才的那一幕幕也不过都是走个过场而已。
只不过,这从提出意见到正式下旨才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着实也吓呆了一众文武百官。
等到尘埃落定退朝之时,秦明兰的前任未来公公唐太尉早被所有同僚的探寻乃至嘲笑的目光给活活淹死。
顾不上与人寒暄搪塞,他连滚带爬的爬进自家轿子里,一叠声督促着轿夫们赶紧回家。待进了大门,便吩咐门房将大门紧闭,谁都不让进,谁也不让出!
再说秦明兰,亲手接过皇帝亲笔书写的圣旨,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肝儿和双手在同频率的颤啊颤。
便是初次帅兵上战场之时她也没这么紧张过。
但献帝还不肯放过她,还下了宝座,亲手在她肩头拍了拍,语重心长的道:“秦爱卿,平王世子乃是朕唯一的兄长唯一的儿子,从今往后,朕就将他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他才是啊!”
“末将领旨!定不辜负圣上的厚望!”秦明兰赶紧大声道,连声音都在颤。
这世上还有没有道理可讲了?让她嫁人,结果还要她回头来照料她的丈夫?即便那小世子是柔弱了点,胆小了点,但那好歹也是个男人啊!男人!
一个活生生的男人让女人来照顾,他们也好意思?
悄悄瞄了眼右手边的平王爷,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正是听到献帝亲口说出‘唯一的儿子’几个字之时。
她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心里不停默念几句,她垂下眼帘,也恨不能缩成一只鹌鹑。
领旨谢恩之后,今日的大事终于完毕,皇帝高兴的下令退朝,秦明兰终于得以离开皇宫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献帝爱宠她,又钦赐汗血宝马一匹,给她高高骑上,让她带着圣旨风光回家。
但是,这风光不过是对外而已。
一等进了家门,一根狼牙棒当即迎面挥来。呼呼的风声伴着棒上根根铁钉上反射出来的森冷银光,令人心中大凛。
虽然已经多年没有领教过老太爷的威力,但好歹也是从小就练出来了的,虽然时隔多年,但好歹也并未生疏,秦明兰立马一个鹞子翻身,纵身一跃,便跳开狼牙棒的袭击,回头咧嘴一笑:“老爷子,孙儿回来了。”
“回来……你回来干嘛的?好好的在外头呆着不好吗,一回来就净知道给我惹事!”
秦家老太爷,当年也是威风赫赫的大将一名。虽然如今年事已高不能征战,但那一手狼牙棒一样舞得虎虎生风,秦家每一个子孙都没少吃这根棒子的苦头。如今大孙女归来,自然又少不了要先和他手里的东西过过招。
眼看老爷子手持狼牙棒正对自己吹胡子瞪眼,秦明兰心中不觉一阵唏嘘。当年觉得痛苦惧怕的东西,现在看来,心中竟也有几分怀念了。
便忙笑道:“老爷子您年纪大了,还是别再这么大的火气比较好。不然,您要是看不到孙儿嫁人,那该如何时候?”
“你还好意思和我提这个!”一听她说这个,老爷子更气不打一处来,挥起狼牙棒又是一通好打。
秦明兰自然躲避不提。
祖孙俩一个打一个躲,追追赶赶足足一顿饭的功夫,才在老爷子体力不支的情况下告一段落。
“你个臭丫头!”即便如此,老爷子还是忍不住怒骂,“好好的回京,你怎么就能给我惹出来这么多事?唐家的婚事也是你退得的?皇家的亲事也是你接得的?你是不是非要把咱们家推到那风口浪尖去才行啊?”
“爷爷,我要是不接了平王世子的婚事,那就要被皇上送到东宫去了!”秦明兰大叫。
老爷子一怔。“有这事?”
“皇上亲口说的,你觉得呢?”
“那、那也比那个病歪歪的平王世子要好!好歹太子殿下身体康健,又正值少年。可那平王世子……身无二两肉,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比个娘们还娘们,这样的人做我孙女婿?你还不两天就把人给折磨死了?”老爷子愤愤道。
“爷爷,你到底是为我鸣不平呢还是为他鸣不平?”秦明兰哭笑不得。
“你管我?”老爷子一声低吼,老手一伸,“圣旨呢?拿来!”
秦明兰赶紧将怀里的圣旨递过去。
老爷子接过来便紧紧攥住,再恶狠狠的瞪她一眼:“赶紧回房更衣洗漱,一会宫里就要来人了。”
“是!孙儿这就去!”可算是过了这一关了,秦明兰忙不迭跳起来就往里跑。
家里的陈设用具自然没有宫里的高档舒适,秦家人又一向以军营为家,因此对儿孙的要求也十分苛刻,自小便培育他们吃苦耐劳的个性,吃穿用度不过是能吃饱穿暖即可,因而家中并无多少富丽堂皇之物,一切都以简单实用为主。
但这里毕竟是秦明兰自小生活过多年的地方,阔别多年回来,她心中又是一阵唏嘘感叹。
以最快的速度洗脸更衣,又去叔父那边拜见一番。
秦家老二秦元堂自从八年前从边关归来后便一直未上战场。不是他不愿再上,而是当初受伤过重,尤其是他的一条腿,在混乱中被割断了筋脉,在边关时又救治得不及时,回到京城后便瘸了。从那以后便也只得在留在老爷子身边,陪同父亲一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