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什么苦都吃过,也什么人都见过,这点小挫折她肯定受得住,可是女儿呢?她可怜的小女儿,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小小年纪就被人这么无视,她稚嫩的小心肝该会被伤得多深?
自打怀孕的月份越深,秦明兰发现自己就越来越多愁善感,越来越像个娘们了。要是给那些兄弟们看到,指不定会被他们给笑成什么样。
但是没办法,她就是忍不住。
幸亏太后娘娘出宫是有时间限制的。不过在王府逗留了小半个时辰,便有女官来请太后娘娘移驾回宫了。太后自然不肯,一刻钟后皇宫里的皇帝干脆也派了人来请。如此太后也推拖不得,只得又抱着李潇然抹了几滴眼泪,又对秦明兰叮嘱一番,才终于依依不舍的走了。
呼!
秦明兰这才算松了口气。
不仅是她,连同李潇然和平王妃也都双双长出口气。
平王妃连忙便握住了她的手。“太后只是因为期盼潇儿成婚生子多年,如今好容易愿望得以实现所以太激动了些,她老人家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不管你生的是儿是女,我们都一样喜欢。”
和软的语调柔柔的抚慰了她惴惴不安的心,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秦明兰感激的抬起头:“多谢母妃。”
半年不见,平王妃还是这么温柔和善,善解人意。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却已经看出来她的心中所想,主动来给她开解。这么好的婆婆上哪找去?
平王妃柔柔一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谢不谢的?更何况你肚子里怀的还是我的孙儿呢!应该是我感谢你辛苦为潇儿孕育子嗣才对。”
言毕,便赶紧回头嘱咐李潇然几句,无外乎要好好疼惜媳妇,不要再没事找事,乖乖的做个大人等着抱儿子,李潇然不耐烦的答应了。
终于,平王妃也走了,秦明兰也终于坐不住,浑身一软倒在李潇然身侧。
李潇然趴在床上,满眼嫉妒的看着她后背贴床的舒服姿势,阴阳怪气的道:“人都已经走完了,你还不赶紧去见见你久违的好兄弟?”
秦明兰眨眨眼。“谁?”
“你还跟我装傻?”李潇然冷哼,“都半年没见了,说不定人家现在就在眼巴巴的等着你呢!你不去,天知道他会多伤心!”
哦,知道了,他说的是田青。
最初离开京城的时候她几乎天天都在想着关于他的事情,想着为什么这个人就这么变了,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渐渐疏远了,常常想到心情抑郁,李潇然也被带得抑郁了好几次。不过,他是因为生气而抑郁的!
不过后来南边也一堆的事,再加上李潇然遇袭,她一时太过忙碌,也就暂时没想过那些了。现在听李潇然提起来,她才发现自己果真都快忘了田青的存在了!
而去了南边近半年,那个人也没有给她传递过半个消息,想必没有自己在的时候,他的日子也过得很悠哉吧!
一想到那个曾经的好兄弟,秦明兰又禁不住抑郁起来。
看吧看吧,她对那个家伙用情至深,比对他深多了!李潇然一见肚子里就直往外冒酸水,就算看着秦明兰高高隆起的大肚子也不能令他释怀。
“你还不过去看看?”酸溜溜的说着,手上却只是软绵绵的推了一把。
秦明兰闭上眼。“不着急,明天再见他也不迟。”
“你就不怕他等急了?”口气稍稍好转了点。
秦明兰岿然不动。“他不会。”
“你倒是对他了解颇多!”又一声气呼呼的低喝,但里头的怒气已然消失大半。
秦明兰闭目不言,李潇然一个人小声嘀咕了半天,也觉得没趣得很,干脆也眼睛一闭,又爬爬爬爬到她身边,一头钻进她越发柔软的怀抱里,一手摸着自己儿子,嘴角高高勾起,甜甜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田青就主动上门来拜访了。
李潇然依然见不得这个人,便直接挥手把秦明兰给赶了出去。这还不够,前脚秦明兰刚出门,后脚李潇然便一声令下,叫丫头们把大门给关上了,就连窗子也不能幸免。
房门咯吱一声在身后紧闭,秦明兰脚步一顿,回头看看一丝缝儿都没留的大门,脸上泛起一丝无奈。
田青见状却是吊儿郎当的一笑。“世子爷还是这么小心眼,这可不大好啊!”
秦明兰白他一眼。“他再小心眼也不至于给你小鞋穿。”
田青耸肩。“那谁说得准?”
不想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秦明兰径自将人带到一旁的茶水厅里,各自落座后,却忽的沉默下来。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心中难免又是一阵悲凉。
想当初,他们间何曾存在过这样的状况?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不管好的坏的,荤的素的,张口就来,从来不用避讳。可是现在,分明是分别半年的好兄弟,明明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的,但她搜遍了肚子,却不知道还能有什么说的!
精明狡猾,嘴巴利索的田青也和她相对沉寂了许久,才又扬起笑脸道:“还没恭喜将军您马上就要喜得贵子呢!当初知道您怀孕的消息后,我们全都高兴得不行,我便和李汤他们一道出去喝了一顿酒,当晚大家都喝高了,兴致一来载歌载舞,差点把人家酒馆都给砸了!”
可以想见,这种事他们也干过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