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当从车上滚下,沿着河堤往下滚了好几圈后,李潇然噙着眼泪痛苦的想。
秦明兰那女人不是说只要抱住脑袋蜷成一团,就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吗?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这么疼,身上的骨头都快撞断了似的?
还有这河堤上需要有这么多石头吗?他觉得他的衣服都快被划烂了,他柔嫩的肌肤都快被划破了!
呜呜呜,好疼好疼好疼……
早知道逞英雄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他一开始就不会从车上跳下来!反正那些人抓了他一路也没将他如何,可见自己还是有点用处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嘛!
但是现在想这些也已经晚了。
对他来说仿佛过了足足半辈子的时间,他才终于从翻滚中停了下来。
李潇然在地上躺了好一会,才终于缓过气慢慢爬起来。
睁眼往上看去,才发现他往下滚了有约莫两三丈的距离。距离他前方不远处就是秦淮河,要是他再多滚上两圈,人现在肯定已经在秦淮河里沉浮了。
秦淮河畔一向是大鸳鸯小鸳鸯野鸳鸯们偷摸见面互诉衷肠的好地方。这里地势低,距离路边有点距离,足以给人陌生的刺激感。
因此,当李潇然从上头滚下来的时候,不知不觉便惊动了好几对鸳鸯。
在四周围一双双或惊恐或愤怒或羞涩的目光中,李潇然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勉强扯出一抹笑冲这些陌生的人们摆摆手:“我只是路过,没什么别的意图,你们继续,继续。”便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前走去。
一边走着,他已经听到上头传来了一阵异样的喧哗声。随即便看到几个身形和方才绑架他的壮汉别无二致的身影出现在那边大路上,隐约还能发现他们正在朝下头探头张望。
李潇然连忙低下头,尽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快步朝前方人多的地方走去。
十五元宵节,秦淮河边还有一项传统,便是少女们放花灯。还无心上人的少女祈求老天爷赐给她一个才貌双全温柔体贴的好郎君,早心有所属的姑娘祈求有情人终成眷属,已经定亲的自然就是期盼着婚期早早到来,婚后夫唱妇随,日子幸福美满。
就在李潇然现在直奔过去的地方,一群娇美的少女将一名少女团团围住,说笑不止。
“可真是要恭喜大姐姐呢,再过两个月就能嫁入平王府了。虽然只是一名庶子,但好歹也是平王爷的儿子,听说那位三公子的庶母妃还曾是平王妃的贴身侍婢?如此一来,平王妃一定会对你多多看重,以后大姐姐你可有好日子过了!等日后你跟着姐夫封爵,凤冠霞帔回家的时候,可别忘了提携妹妹我呀!”
一个手挽桃红色披帛的少女笑嘻嘻的开口,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反满布着冰霜,双目死死盯着中间的少女,忌恨得仿佛现场就想将她活活掐死。
中间的少女身着一袭湖绿色长裙,小脸上满是惊恐:“妹妹你说什么呢?这门婚事是爹爹定的,我……我不知道的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大姐姐你一开始肯定不知道,但是现在都已经知道这么久了,婚期也定了,你一定私底下偷笑了多少回了吧?”粉衣少女冷哼问道。
湖绿少女着急的连连摆手:“我没有!我连三公子的人都没见过,怎知他是好是坏?我又何从偷笑起?”
“大姐姐你可是马上就要嫁进平王府了呢!这真是所有人做梦都想的事情!都已经成定局了,你不笑谁笑?怕是就连你底下的亲娘也脸上都笑开花了吧?”粉衣少女不阴不阳的道,语气更加尖刻难听。
湖绿少女忽的脸色一变:“你说我就够了,何必牵扯上我娘?他都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你们就不能放过她吗?”
粉衣少女一愣,马上冷笑几声:“我不过是说几句好话罢了,大姐姐你何必如此焦急?自己的女儿有了个好归宿,你娘难道不该高兴吗?我娘都说,她对你地下的娘有交代了,以后也不怕你娘晚上找人托梦说放心不下你了。”
“你不要再提我娘!”湖绿少女脸儿陡的一沉,大声叫着朝粉衣少女扑来。
粉衣少女连忙往旁一躲,旁边又有人悄悄伸出脚一绊,湖绿少女脚下一个踉跄,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半幅裙子都滚到水下被浸湿了。
粉衣少女见状也略略一惊,但马上就板起小脸似模似样的低喊道:“大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都这么大的人了,脚下还站不稳,这大晚上的还能摔倒在地,回去爹爹看到又该心疼了!”
说着便指挥着身边的丫头去将人给拉起来。
但湖绿少女却一把将人推开:“不用你们假好心!我自己爬的起来!”
粉衣少女脸儿一冷:“不用更好!我还懒得伺候呢!”便一扭头,“既然大姐姐你喜欢一个人在这里趴着,那你就继续好了,妹妹不和你抢这个好地方了,我们往别处玩去!”
说完果然走了。其他几名少女顿一顿,也赶紧跟上了。
“阿萍,其实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她不就是嫁了个王府庶子吗?那个病秧子,文不成武不就,虽说是平王妃的贴身侍婢,但这些年了,平王妃何曾为她出过头?他们又都在南京,这辈子都注定要被李侧妃给死死压住,嫁过去能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