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码头补给。其中有一站我记得特别清楚,叫临清。那里有不少知名小吃,世子耐不住船上的寂寞,非得下船去玩儿,最后便进了一家名叫四海聚的酒楼里用饭。我记得,那家四海聚的老板也是姓王。只是不知那位王老板和王夫人你们家是什么关系?”

早在她提到临清这个地方的时候,王夫人脸上的不满和鄙夷便已经收了起来。再随着秦明兰越说越深入,甚至将酒楼乃至老板都给点了出来,王夫人的脸色已经可以用才难看来形容了。

“世子妃您这说得什么话?您说的那个什么四海聚臣妇听家里老爷说过,好像是犯了什么大错被抓起来,然后抄家了?说是抄出来了好几百万两白银呢!这人也真是,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做那等作奸犯科的事,到头来不一样是什么都没得到?只是可怜我们,只因为和他们姓了同一个姓,就被许多人指指点点,天知道我们家老爷一向两袖清风,我们和那个姓王的可是半点关系都不沾!”一面大声说着话,一面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闪烁,王夫人看起来格外的激动。

李侧妃见状,终于神色动了动。“王夫人你何必如此激动?世子妃也不过随口一说罢了。他们在来路上受了委屈,好容易寻到一个机会,难不成还不让他们说了不成?都是有口无心的事,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

王夫人抬起帕子擦擦眼角,佯装没有听到李侧妃的话。

秦明兰见了,唇角又是一勾。“如此说了,的确是我错怪王夫人了。既如此,我朝王夫人陪个不是好了。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王夫人多多包涵。”

说着,便冲她躬身行了个礼。

王夫人即便心中不快,但多年的礼教使然,她还是站起来福身回了个礼,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一点。“世子妃过誉了,臣妇也不过一个深宅妇人,那里知道那么多外头的事?为人妻子,只要在家中教养好儿女,打理好家宅,那便是对丈夫最大的助力。其他的,不提也罢。”

果然是心肝和这南边的一切一样小巧玲珑的人。即便脾气已经渐渐淡下去了,但还不忘抓紧最后的机会往她身上咬上一口。

秦明兰含笑点头:“王夫人说得对。为人妻子,能做到这两点已经是极不容易了。只可惜,我这辈子怕是难了。原本我还想和您说一声,那临清四海聚的老板王泰山有一个侄子不知所踪,若是您知道的话不妨告知一声。可今天听了您的话,我想这事还是不用麻烦您了。”

王夫人脸色又是一变,连忙坐了回去:“世子妃您真是说笑了。我一个内宅夫人,寻常连个外男都看不到的,更何况是那等在逃的通缉犯?我们全家可都是奉公守法的好人!”

“那是自然。能得侧妃娘娘看重的,能不是好人么?”秦明兰意味深长的道。

其他人一听这话味儿不对,赶紧低下头不语。李侧妃眼中也闪过一抹异色,连忙对李嫣然吩咐道:“瞧瞧你这个孩子!没看到你大嫂跟前的茶杯都空了吗?赶紧给她满上!”立马又冲秦明兰笑道,“这是咱们南京特有的雨花茶,世子妃你尝尝味道可好?”

对她来说,这茶只有能喝和不能喝两种类型。当然了,再细分一下的话,能喝里的还能分出好喝和很好喝来。这雨花茶便是属于很好喝的一种。

不过她是个粗人,再好喝的茶对她来说也不过只是一件解渴用的物件,目的达到了,那就万事大吉。至于什么品茗之类的阳春白雪的活动,那些和她根本就不沾边,她这辈子也和这群人说不到一块去。

所以秦明兰干脆直接一口将一杯茶都给干掉了,然后点点头:“是很好,就是太烫了些,要是再凉点就更清凉解渴了。”

话音才落,便听到下头的人群里又爆发出几声嗤笑。

秦明兰淡淡扫了一眼,一面举起杯子朝李嫣然示意,李嫣然连忙又给她倒了一杯。

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管他人如何言语嗤笑,我自潇洒自在的嘴脸霎时叫那些存心等着看她出丑的人自己心中反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李侧妃看在眼里,心中也不由长叹口气,知道这场鸿门宴算是到此结束了。便忙扬起笑脸,举起杯子高声道:“好了,大过年的,大家就都说些喜庆事吧!二十多年了,我们南京王府里头一次迎来世子和世子妃,这可是我们王府近些年最大的喜事呢!大家可一定要同我好好喝一杯!”

“何止啊!世子娶了秦大将军,夫妻一道来这边看望王爷是一喜。马上二公子三公子就要成亲,那又是两大喜事。现在大小姐三小姐又都定下了京城里的名门世家,眼看就要风光大嫁……哎哟哟,这王府上竟是喜事连连,侧妃娘娘您马上怕是收礼都要收到手软了!”一个人立马接话,噼里啪啦嘴快得紧,说出来的话却是讨喜得紧,就连秦明兰都忍不住往那边多看了几眼。

没谁不爱听好话,尤其当这些还是关系到自己所出的几个儿女的时候,所以李侧妃也不例外。

满足得笑眯起眼,她满意的看着娘家三嫂身边的侄女,怎么看都看不够。只是,不经意间瞥到了周夫人身后的周大小姐,她的笑脸又是一凝,赶紧转开眼。

注意到这个细节,秦明兰不禁眉头一皱,心中暗暗纳罕:她竟然已经对安庶妃母子厌恶到这个地步了吗?就连李秀然还没过门的媳妇都不给什么好脸色?

只是……不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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