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天看不到她的眼泪,却能听到她声音里的哽咽,顿时慌了手脚,摸索到她的手,不顾她打来的拳头,硬是将摸上她的脸,一点点帮她擦掉眼泪:“不哭……是我不好,你不要哭……我是榆木头,你不要哭了好吗?”
“你走开啦!”樊季月想推开他。
苏培天却怎么也不放手了,不知从哪找来了手帕,一点点的按在她脸上,沾走了所有的眼泪。
“我想的,我真的想……他们都说我很有福气,我也是知道的……你不要哭了,你一哭,我心里就发慌,我道歉好不好?阿月……我”
“小天啊,你的电话!”
门外,阿姨的声音突然传来。
苏培天并不理会。
樊季月却推开他:“接你的电话吧,耽误了任务,我该成罪人了。”
“那你不要哭了。”
“就哭!”
“……那我不走了。”
樊季月瞪了他一眼,知道他看不见,在他胸口轻轻捣了一下:“去吧去吧,我不哭了!”
苏培天还是不相信,直到樊季月把他一推,他才踉跄的站起来。
“那……我马上回来。”说着,直奔桌子而去,樊季月想提醒都晚了。
苏培天扶着撞疼的手肘发了几秒呆,才窘迫的笑笑,摸到门,走了出去。
“局里就你一个大英雄,少了你就不行!”樊季月声音是赌气的。
苏培天从阿姨手里接过手机。
本以为是局里的人打来的,结果却出人意料。
“你好,我是樊季青,阿月的手机一直关机,我只能打给你了,麻烦你转告她,十分钟后,我会在楼下等她,让她马上下楼。”
苏培天的号码向来只有局里的同事和阿月知道,但樊季青神通广大,能弄到号码也不奇怪。
“抱歉,我要询问她的意见。”
“……就告诉她,爸爸住院了,正在抢救。”
苏培天微征,正要确认一遍,对方己经挂断了电话。
苏培天只愣了几秒,便大步走回到房间。
樊季月听到脚步声,扭过身:“我可还没原谅你!”
苏培天没有说话,而是将摸到他的外套,盖到她身上,开始帮她系扣子。
樊季月一头雾水:“我不冷。”
“听我说,你先不要急……你爸爸病了。”
樊季月美眸慢慢睁大。
苏培天急促的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说完,叫来阿姨,找到了他的围巾,替她系好,拉住她的小手,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往门外走。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要走了?”阿姨在身后也是一头雾水。
苏培天弯腰,帮樊季月穿上鞋。转头:“没事,放心吧。”
“要下外套穿上啊。”
苏培天己经拉着樊季月出门了。
走廓里,苏培天走的异常小心,始终将樊季月护在怀里。
两人走进楼道,冷风便灌了进来。
苏培天反手,将樊季月推进楼道,独自站在寒风中等待樊季青。
不多时,车子的笛风响起。
苏培天寻着声音,判断出对方的方位,转身拉出樊季月,一步步向车子走去。
带着薄茧的大手不断的传出热量,让她不安的心也慢慢的安稳下来。
苏培天走到车门边,樊季青推开车门:“上车。”
樊季月正要过去。
苏培天突然搓搓手,将手搓热,摸到她的耳朵:“没事的,不会有事的……小六说过我有一种魔力,能让人心里安定……我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樊季月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扬起唇角:“他说的没错,是真的。”
苏培天送樊季月上了车。
直到车子离开,还是站在原地。
后车镜里,男人的身影如同坚定的松柏。
樊季月艰难的调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