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来过来。”
说了一句,王超掉头就走,门口的三四十个男女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看着这个几乎是战神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出了外院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超叫了一辆出租车到了自己住着的宾馆,换了一身衣服和一双鞋,休息了两个小时,恢复体力,吃过中饭后,才又重新来到国安局,提走了自己和林雅楠的档案。这次出奇的顺利,并没有受到一点阻扰,并且一路上,这些国安十八处的人都看着他好像看着一头怪物,眼神中又是畏惧,还有一点点敬仰。
夜,黑暗降临。透过窗户望出去,万家灯火。
王超住在宾馆中,却没有丝毫心情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也没有兴趣去逛一逛首都的街道,而是随意的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这半天的时间,一连战败五位高手,心里却没有半点的喜悦,翻而涌起对将来的深深担忧。
那些高手都是有着很不简单的身份,不是中央警卫教官,就是武警总部教官,还有特警教官,这一架扫了他们的面子,虽然没有打死人,但终究是结下了冤仇,以这些人的身份,将来不暗中使绊子也说不好。
“但是骑虎难下,总不成因为怕事,顾忌他们的身份,让他们把自己打败吧。细细算来,我结的仇不少啊,赵均的汰渍档,张威师兄,徐震,叶玄,柳生晴子,柳生水明,宫城阪神和曰本武术界也结了仇,打死段国超和少林又结了仇,今天又打败这么多京城有地位高手,结的仇尤其不小,国内的仇,国外的仇,算起来还真一团乱麻啊。”
王超叹了口气,眼睛瞟到了床边的那口古剑:“对了,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江海。他既然放出话来,三年后取剑,肯定是去磨练,然后找我报仇。”
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一双手已经有了很多条人命。但是其中每一条,都不是自己动了杀心要必杀的,每一次都是逼不得以,身不由己。不是杀人,人就要杀己。
海里练功,身形灵动,有水当无水。
陆地打拳,身形沉稳,无水当有水。
王超索姓也懒得去想那些仇恨怨隙,反正他自从出道以来,得罪的人太多了。债多不压身,虱子多了不咬人。
他回想起和陈天雷拼硬捶劲的时候,一鼓作气,展动炮捶,突然领悟到的真真假假的要诀。
“身要轻,意要沉。熊经鸟申,可以长生。”
宋安然最后施展出来的“熊鹰合形”也回想在他的脑海中。
熊是最笨重,又最沉的动物。而鸟却是最为轻灵的动物,一静一动,养生的道理好像尽在其中。
王超站起身来,空捏捶,全身松软,连脸上的表情,下身丹田yīn_bù都轻松无比,慢悠悠的打起太极架子,形意架子,八卦架子,这三派的架子,在他信手拈来,毫无章法,也没有一点威猛的意境,就如公园里面老太太玩太极艹一样。
但是这“舞术”在王超慢悠悠的打出手来的时候,却有一股异样软绵的感觉。
渐渐的,舞着舞着,四周的空气都好像变成了流动的海水,异常强大的压力紧紧的裹住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每一寸毛孔,使他完全喘不过气来。
“绝天人,绝天人,天人只在汞中寻。”
突然,王超脑袋里面闪过了拳经中这样一句话。
天人,就是指呼吸。人和天地交合,最明显的是每一次呼吸。
汞,在拳经术语中是指运动。
这句拳经的意思就是在练拳的过程中,要小心翼翼,断绝呼吸,然后随着拳架子的施展,在运动中寻找呼吸。
王超双手每划一个圆圈,浑身的随着手势一张一缩,一开一闭,就好像口鼻的呼吸一样。
一拳劈出,全身毛孔一松一张,王超全身皮肤发红,似乎血都要从毛孔中pēn_shè出来。豁然,又一收拳,全身毛孔刷的一紧一闭,高高凸起,青筋盘现,全身都青黑。
“呼”!
“吸”!
一声声沉稳的呼吸声从王超的口鼻中传了出来,出拳呼气,收拳吸气。
随着呼气吸气,出拳收拳,他的毛孔一开一合也越发剧烈。
到了最后,每一次呼气张开毛孔,毛孔之中就好像烧开水一般,腾起水雾热气。
如果这时旁边有人,就会发现,王超全身好像有细细的白雾在吞吐。
那是汗液,在肌肉心力的作用下,直接化为水气升腾起来。
身体强壮的人,在大冬天猛烈运动之后,头上的汗水蒸腾,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冒出白气。
但是王超却是全身毛孔,都蒸腾。
而且他的身体运动得并不激烈,慢悠悠的打架子,只有单单凭借毛孔的开合,均匀蒸腾出雾气。
民国天津国术馆长薛颠的著作,《象形拳法真诠》中就曾经描叙过,“从全体八万四千毛孔云雾腾起而为呼吸,乃是精神真正呼吸,非有真传难入其道,非有恒心难达其境。”
这就是拳术中的化劲。
洞细入微。全身上下每一处毛孔无不控制自如,均匀运劲。
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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