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吻了吻轻雲的唇角,墨炫复又将她拥入怀中,低沉声音中隐约带着磨牙的意味:“尉黎国虽小,但四面环水且物产丰富,又东临我国,南接楚国,西靠梁国,北通各个喧,攻守兼备,贸易通达,于我国有利无害,最重要的是,等你禅位之后,我们可以去那里度过闲云野鹤的后半生。”
“话虽如此,但那毕竟是云翊攻打下的江山,我们怎好据为己有?”
“一来放眼整个天下,唯有我国繁荣昌盛且兵强马壮,能够掌控尉黎国,其余无论是哪一国得到尉黎国都必然纷争不断,到时候受苦的还不是百姓们,楚皇攻下尉黎国这么久都没有纳入楚国疆土,自然是有着这样的思量;二来楚皇毕竟跟你有着多年的友情,这次以此厚礼祝贺你登基大婚,你当受之无愧!若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如我们好好给楚皇找一个贤德皇后,也省得楚国那帮臣子天天上折子请楚皇为皇室开枝散叶,闹得楚皇不胜其烦,如何?”
伸手拧了一下墨炫的腰际,轻雲嗔怪地轻哼道:“醋缸子!”
“哎呦!”墨炫夸张地大叫一声,然后附在轻雲耳畔,语气委屈中透着浓浓酸味:“我也是一片好意,免得他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挖我的墙角!”
“小心惹怒了他,派人闯宫暗杀你!”
“我医毒双绝,武功也可以说天下少有敌手,不管他派多少人来都不惧,何况夕颜会保护我,对么?”
轻雲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时,青琇忽然躬身走了进来:“禀皇上,韩皇夫,贤亲王求见!”
与墨炫相视一眼,轻雲离开墨炫怀抱坐正身子,整了整丝毫不见凌乱的仪容:“请贤亲王进来。”
青琇应声退了出去。
片刻,司马贤走进了偏殿。
虽然轻雲免了司马睿四兄弟的跪拜之礼,不过司马贤时刻记着君臣有别,故而俯身就要行跪拜之礼,墨炫右手一挥,适时阻止了他行礼,轻雲薄责道:“六哥,我不是说过了,你们都是我最敬重的哥哥,无须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礼不可废!”司马贤静静道。
别看六哥温文尔雅,其实最注重规矩,轻雲也就不再纠结于此:“六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恳请皇上撤去臣亲王之职,贬臣为庶民!”
“什么?”轻雲一怔,而墨炫看着司马贤若有所思:“好端端的六哥怎会有这个念头?莫非出了什么事?”
司马贤微垂着头平静道:“臣答应婉婷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就陪她和麟儿游历山川名胜。。。。。。”
“我不是已经颁旨所有官员都有两个月假期么?六哥可以在假期里陪六皇嫂和麟儿游历山川名胜,如果假期不够,我还可以酌情延长。”
不等司马贤说什么,轻雲语重心长道:“六哥一向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不但没有丝毫差错,还有功于朝廷社稷,我若是应允了六哥的请辞,要如何向天下人交代?难道六哥忍心世人口诛笔伐,说我心胸狭窄,容不下有功之臣么?到时候,还有谁会尽心尽力为朝廷效忠,为民谋福祉?”
“臣并非陷皇上于不仁不义!”司马贤跪地解释道:“臣已经写好请罪的折子,皇上只将奏折内容公布天下,自然不会再有人误解皇上!”
说着,从袖袋中拿出一本奏折双手呈上。
墨炫站起身,从御案桌后走到司马贤的面前,接过奏折,又回到轻雲身边,将奏折递给她,然后坐下。
看也不看一眼就把奏折放在桌面上,轻雲看着跪在下首的司马贤:“内乱刚刚平息,全国各地都百废待兴,从小到大六哥最爱护我,这个时候却不肯留下来辅佐我,我真的很难过。”声音低沉而落寞。
“皇上身边人才济济,少了臣一个也于大局无碍。”司马贤语气坚定:“皇上当知臣素来淡泊随性,不喜政务的繁琐复杂,臣只想带着妻儿过平静轻松的日子,恳请皇上成全!”
“贤亲王不喜政务繁琐复杂,那就去礼部,红琥刚任礼部尚书,有许多事情还不甚清楚,贤亲王只需督导红琥就是,另外朕特批贤亲王三个月假期,贤亲王可以在假期里带贤亲王妃和世子去游历,至于贤亲王的请辞,朕不应允,以后贤亲王也不得再提!”
“皇上。。。。。。”
“六哥,如今百废待兴,我肩上的担子有多沉重,六哥应该很清楚,你是我的哥哥,你不帮我,谁帮我?”
刚才说的是朕,现在说的是我,可见轻雲极其在意这个哥哥。
司马贤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然而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越握越紧。
“何况马上就是春节,父皇和语妃已不在了,我身边的亲人就只有你们,连八哥和八皇嫂都决定元宵节过后再去边关,难道六哥忍心我们一家人不能团圆么?”
良久之后,司马贤抬起头,望着目含期冀的轻雲,终还是点了点头:“臣遵旨!”
“六哥,这是我执政的第一个春节,一切有劳六哥费心了。”
司马贤恭敬应道:“臣明白!臣告退!”行了个礼后退出偏殿。
深凝视着司马贤的背影,轻雲面色沉静如水,漆黑眼瞳里染着深邃光芒,朝暗影某处扬了扬手。
“夕颜是担心六哥会带着六皇嫂和麟儿不迟而别。”墨炫语气肯定而不是疑问。
“六哥的秉性和语妃一样淡泊,即便我这次用亲情挽留住了六哥,只怕春节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