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示意玉珍退下,阿木古郎起身走到轻雲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不改色的她,深不可测的眼中晦暗不见底,脸上也带着讳莫如深的笑容:“公主想讨个说法不难。”
说完转身大步往屋外走去,察觉到轻雲并没有跟上来,阿木古郎头也不回说道:“公主请吧,相信本王的解释会让公主很满意。”
不知为何,轻雲心里莫名觉得有些不安,却也无暇顾及这不安从何而来,忙敛去烦乱心绪跟上阿木古郎。
随着阿木古郎穿过一道道院门,走过一个个回廊,一路行来皆是三步一岗十步一哨,就连洒扫的丫鬟老奴都身怀武功,更别说隐匿暗处的无数暗卫,还有布置精妙绝伦的重重机关和陷阱,这王府果真坚固如铜墙铁壁,等闲之人根本无法轻易出入。
大约走了约一个时辰,阿木古郎和轻雲来到了位于王府最偏僻的院落。
守在门外的两名侍卫恭敬行礼道:“见过王爷。”
“公主里面请。”阿木古郎领头走在前面:“前几天有人擅闯王府,口口声声说是公主派他前来刺杀本王的,本王见他竟敢诋毁公主的清誉,于是严刑拷打了一番,谁知他宁死不肯松口,正好公主去见一见,如果公主不认识他,本王就将他五马分尸,以免伤了公主与本王之间的和气。”
轻雲听罢面上依旧沉静如水,然长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极力克制着内心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进得稍显破败的厅中,阿木古郎轻轻转动木架上的一个花瓶,就见旁边墙壁上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跟着阿木古郎进入暗门,然后七倒八拐地走过一条只容两三个人并排通过的长长暗道,而每隔几步就安了一颗夜明珠,亮如白昼。
轻雲本想摸摸那些墙壁是何物建造,耳畔传来阿木古郎得意的声音:“公主放心,这个地牢是用最坚固的石材筑建,火烧水淹也完好无损,并且到处都设有机关,谁若擅闯必死无疑,当然里面的人也休想出得去。”
“王爷果然英明神武,连小小的地牢都这般固若金汤,回国后本宫也建造一个这样的地牢,将那些对本宫不敬的人统统关进地牢,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轻雲话里有话道。
阿木古郎仿佛心情颇佳地笑了笑不语。
来到地牢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外,一股令人作呕的污秽之气顿时迎面扑来,轻雲不禁微微蹙了蹙眉。
吩咐侍卫打开牢门,阿木古郎含笑着将轻雲迎进牢房之中。
只见杂乱肮脏的牢房里,一个披头散发的黑衣男子背对着牢门,挺直脊背席地而坐,全身上下被一根手腕粗的寒铁锁链捆缚着,破烂衣衫遮也遮不住浑身新旧交替的累累伤痕。
虽未得见其真容,可看着那傲然不屈的背影,轻雲便认定他就是几个月来音信全无的龙影,始终沉静如水的脸上霎时变得清幽如霜雪,紧拽的双手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已然渗出丝丝血迹也犹不知疼。
龙影不是去追查当年冯家和苏家的事情么?又怎会到了这里,还被阿木古郎囚禁毒打?难道两家人的冤屈都与阿木古郎有关?
看着面色清寒的轻雲,阿木古郎深邃眼底划过一丝阴狠和势在必得的幽芒,然后向牢房外的两个侍卫扬了扬手,两个侍卫随即进入牢房走到龙影身边,蛮横地架着他双臂,迫使他站起来转身面对轻雲。
黝黑冰寂的眼眸,憔悴得惨白无血色却依然冷俊的容颜,紧抿成直线的双唇透露出他的威武不屈,赫然正是龙影。
龙影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更衬得一双眼睛犹如寒潭般清澈幽深,无视一旁的阿木古郎,直直盯着轻雲,冰寂瞳眸渐渐变得震惊和难以置信,最后凝聚成焦灼,恐忧和惊悸,突然挣扎着冲向轻雲,然而两个侍卫死死架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看着双唇不停开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一身卓越武功居然挣不脱侍卫束缚的龙影,轻雲的眼睛猩红一片。
看情形,阿木古郎毒哑了龙影并给他服用了化功散,她更明白,龙影的不顾一切是想要她赶紧离开。
可龙影是她的家人,而她的目的还没达到,所以她是绝不会就此半途而废的。
不露痕迹地朝龙影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用担心,轻雲绝然转身往地牢外大步走去。
看了看紧盯着轻雲的背影,满目担忧和痛苦之色的龙影,阿木古郎粗犷脸上带着残忍的戏味。
站在荒凉萧条的院中,微仰着头眺望湛蓝天际的暖阳,轻雲面色清幽,隐忍许久的珠泪悄然滑过脸颊。
听得矫健有力的脚步声渐渐行到近前,轻雲微微抿了抿唇,一道浅浅的咬痕掩饰去所有的泪意,收回望天的目光安静地看着阿木古郎,声音淡漠而清冷:“说吧,王爷费尽心机将本宫掠到王府,又以本宫的家人相要挟,其真正目的是什么?”
“公主够爽快!”阿木古郎邪妄地笑着说道:“本王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迎娶公主为王妃。”
轻雲挑了挑唇角,一抹极淡的讥笑从面容上轻轻划过。
“公主这是不相信本王的诚意么?”伸手撩起轻雲垂在腮边的一缕秀发放在掌心把玩,谁知轻雲却后退一步避开他的碰触,阿木古郎也不在意:“也许公主早已不记得,十年前怀安县那位中了秘毒的胡子大叔了。”
仔细看了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