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阿萦不快,容妆忙安慰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闲谈了一阵子,容妆问了些容府以及封铭的情况,纳征礼都过了,容妆又顺便问了聘礼如何。
容徵把聘礼单子给容妆和元旖看了,元旖不住撇撇嘴,“封大人出手真是大方,真是不少。”
容妆也满意的点了点头,“是不少。”容妆瞥了一眼阿萦,“不过在封铭心里啊,人可是比多少聘礼都重要的多。”
阿萦没做声,垂了眸,容妆复对容徵道:“这些个聘礼,咱们不留,但也不能还他,待封铭来迎亲那日,转作为嫁妆,给阿萦带去封府。”
阿萦这才开口阻止,“姐姐,这可不行,我既然是容府的女儿,这聘礼自然是要给容府的。”
容徵道:“阿萦,妆儿说的也正是我的心思,你就别管了,老老实实等着做新娘子吧。”
容妆笑道:“可不是么,你啊,就等着做新娘子吧,其它的事我和哥会帮你办好了。”
元旖在一边儿打了个呵欠,看着阿萦道:“就是,管那么多做什么,真是困啊,起个大早。”
阿萦眼瞧也拗不过,便没再反驳,容徵叫人带元旖和容妆回房歇着,直到了正午。
容妆方醒了不一会儿,还坐在菱花镜前理弄鬓发,有风从窗外吹入,玉色珠帘微微响动。
外头有人来报,道是皇上驾到。
容妆不由勾唇一笑,他金口玉言还真不是说假的,大抵所有人都得去大堂叩拜,于是容妆也就过去了,彼时乔钺已端坐在主位上,容徵坐在堂下一侧。
元旖和阿萦也方到,赶紧的跪拜问安,乔钺瞥元旖一眼,“你倒是有兴致。”
元旖没答,暗觑容妆一眼,容妆走到乔钺身边,扯着他的胳膊晃了晃,乔钺抬头看容妆一眼,两人一对视,乔钺无奈的瞪她一眼,叫元旖和阿萦起来了。
寒暄了一番,容妆便称累了,也让姚姑姑去歇着了,自己带乔钺一同回了房,甫一踏进了房门,容妆便道:“我这闺房啊,还是一点没变呢。”
乔钺环顾四周,房里不是很大,所以不空旷,入眼倒还是清幽雅致。
容妆又叹了一声,道:“我入宫这几年,这房里东西都没变动多少。”
乔钺挑眉看她一眼,走近她身侧,拥她一同落了榻上,沉声问道:“看来你很喜欢这儿?”
容妆点头应声,素手摩挲着榻边的云母屏风,“当然了,毕竟住了这么多年,一物一件都是有感情的。”
容妆把目光落到屏风上,上是山长水阔,见之豁然开朗,容妆略带欣慰的笑了笑,“这个屏风原是我父亲很喜欢的,一直摆在他书房里,忘了是哪一年,被我看上了,于是我就缠着他磨啊磨啊,后来他终于受不住厌烦答应给我了,我当时迫不及待的就叫人搬到了我房里,后来也经常挪地方,但总归再也没离开过我房里。”
乔钺邃目幽深的盯着屏风上的寥廓景色,缓缓点了点头,“回头在宫里给你腾一间殿阁,修缮置办的和这里一样,如何?”
容妆笑着摇摇头,“如何能一样,再说,若真是那么做了,朝中的老臣指不定又怎么瞧不上我又要抨击我,说我狐媚惑主啊,说你宠信奸妃啊,多难听,就是我自己不在乎,可我还不乐意他们诋毁你呢。”容妆顺势依在乔钺怀里,“再说了,宫里有你在,宣裕殿就是家。”
乔钺眉目舒缓,笑了笑,搂紧了容妆,容妆把手攀在他肩膀上,在怀里凑了凑,“不如别回宫了,今晚留下吧,反正明日不用上早朝。”
“嗯。”乔钺应下,容妆欢喜覆上心头,真好,乔钺在的话,她做什么都更能安心,更能提起劲儿。
午后未时中的时候,天还算暖了一些,容妆便和乔钺在府里散了散步,先前想起元旖挺喜欢宫外的热闹繁华,便让容徵带着姚姑姑和元旖出府走走,这会儿大抵在宫外正玩着呢,元旖指不定多高兴了吧。
走过之处,路过的家仆纷纷跪地叩拜,容妆有些厌了,便对乔钺道:“走吧,我们去后苑,那里清净。”
后苑是清净,高大的梧桐树,青石低桥,这场景,太过熟悉,不止在容妆入梦时多次见到,便是乔钺,也曾多少次梦到的故地,这里给他的记忆,也是独一无二的。
环顾了一番,似乎此处还未曾有变化,乔钺不着痕迹的笑了笑,解下腰间的解语笛,递给容妆,轻道一句,“你看,不吹笛子给我听,对得起这梧桐这回忆吗?”
望着乔钺近在眼前的眉眼,容妆缓缓笑了,接过了解语笛,凝目看了看笛身玉润,难得如此闲暇又有这故景,怎么能不好好对待。
玉笛触手微凉,容妆在掌心里摩挲着,缓缓置于唇边,美目低垂,呵气如兰,笛音起了,清音婉转流泻。
眸复抬起,远望千里空,流光转,低吟舒,这一曲啊,曲终人不散。
声如梦,锁流年,流年长欢,随着笛声悠悠,思绪也退回流年中,过往数载一幕幕的浮过。
多少后悔啊,多少痛楚啊,又多少快乐啊,怎来一较量,快乐不及,痛楚太多,侧目望墨影黑衣的男人,容妆轻轻眨着眼,似乎唯这一个快乐,就敌得过任何磨难苦痛了。
容妆缓缓放下解语笛,笛音消了,周围又恢复了一派静谧幽然,容妆挽起乔钺,道了一句,“走吧,再走走。”
二人下了青石桥,缓缓行去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