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伤心过后,用沙哑的声音问了我事情的情况,老者把当时的情形告诉了母亲,当母亲得知了老者打退十多人的事后,立刻明白眼前这个老人一定是身怀绝技的世外高人,于是“扑通”一下跪倒在老者面前求他收我为徒,老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像事先已经想好了一样。接着母亲眷恋地望着我,不断抚摸着我的头,我不知道母亲想干什么,母亲突然拿起剪刀朝自己的肚子扎去,鲜血顿时溅了我一脸,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根本没有反应,母亲临死的时候跟父亲说了同样的话“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我已经不会哭了,老者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说:“孩子,这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哎。”
老者将我的父母草草埋了之后就带着我上山了,老者住的地方很简陋,只是一间茅庐。
老者成了我的师傅,他教我习武,教我认字,我渐渐地长大了,长成了一个身体壮实的小伙子,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母亲临死前的遗言我始终没有忘记,每天我都生活在仇恨当中,“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时机就快成熟了。
说来奇怪,我一直在长大,但师傅的却一点也不见老,还跟我十多年前见到的一模一样,我们一直生活在深山里很少出山,我甚至连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都快遗忘了。
虽然我生活在深山老林,但人长大,心眼也多了。
师傅的怪异之处自然引起了我的注意,每年师傅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月下山去,而且总带着一个方匣子,方匣子被布包裹着,我看不到方匣子的究竟是怎样的,更别提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了。
我夜以继日的练功,终于等到了一个师傅去采药的机会,于是我偷偷溜进了师傅睡觉的地方,茅庐就那么大,我多留个心眼就知道了师傅将东西藏在哪了。
我偷偷从他的床板下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个方匣子,解开了包裹在外面的粗布之后,我略显失望,因为那个方匣子根本没什么奇特之处,可以说是再普通不过,既然匣子都这么普通里面肯定没装什么古怪的东西,但好奇心驱使我还是打开了那个方匣子,正如我所料,匣子里真是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一张张像是地契一样皱巴巴的纸。
看到是一些纸我不禁大失所望,然而当我拿起那些纸张看上面写的什么东西的时候,我的手却不知觉开始颤抖起来,因为纸张上记载的东西太过骇人,你知道是什么吗?居然是一些出卖阳寿的契约!(听到这里我也吃了一惊,人的阳寿可以卖吗?)多则二十年、少则三四年。
吃惊过后,我颤抖的将东西放好,然后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
师傅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已经看过了方匣子里的东西,我们的生活依然平静的过着。直到有一天师傅突然对我说:“你下山去吧,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了,你可以去报你的仇去了,我把那六个人的名字地址告诉你。”
原来师傅早已经在每次下山的时候调查过那些人现在的生存状态和生活环境。这六个人如今全都是非富即贵,我咬牙切齿,要不是他们合谋夺走了祖上的家产绝不可能有今天,我的父亲、母亲也是因他们而死。
“记住!当你无法解决困难时,就回来找我。”师傅告诫着我,从他的眼神中我似乎能看到我在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回来找他。
我告别了师傅,下山去了,山下的世界已经变了,变得让我完全陌生了,变得不再是武力就能解决问题,而是有法律、有次序的社会了。
我犹如一个在午夜出没的幽灵,翻进一栋栋高档别墅杀掉一个个仇人,看着他们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可惜我取不回我应有的东西了,他们的财产都在他们的子女名下,就算我杀了他们也拿不回我想要的东西,那些东西都受到法律的保护,只有合法的继承人才能拿到那些财产。
老者说到这里将脑袋转向了月亮,呢喃道:“我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我歪着脑袋看到了在月光下露初斗篷的半张脸,那是一张上了年纪的老人脸,皮肤松弛着耷拉着,眼角满是鱼尾纹,脸上的皮肤犹如一块晒干的橘子皮一样褶皱着。
老者缓缓将头转了回来,整张脸又陷入了斗篷的黑洞当中。
“老人家请你继续讲。”我这样叫的时候总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而且那人也像是颤抖了一下,他问:“你看到我的脸了?”
“其实也没什么,从你苍老的声音都能听出来了,你继续讲下去。”听了他的故事我的瞌睡也没了,并急切地催促着他。
“我想到了师傅临下山前叮嘱我的话。”那人继续说道。
“记住!当你无法解决困难时,就回来找我。”师傅的话浮现在脑海里,我匆匆赶回了深山,师傅好像知道我要回来,早早就盘坐在茅屋门口那块青石板上等着我。
“师傅,我想拿回我应有的东西。”我对师傅说。
师傅愣了一下说道:“什么是你应得的东西?钱财?那些东西已经不再属于你,在你的生命里本就不该有那些东西,这个仇你可以报,但这些东西不应该拿,这是命。”
“师傅求求你了!”我使劲给师傅磕头直到额头都磕肿了。
师傅动了动嘴说:“哎,早就料到有今天了。”
师傅说完就慢慢返回了茅屋,接着取出了那个我曾经偷窥过的方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