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就伤心的返回了上海,经过这么大的打击之后我意志消沉无心生意,很快生意就一落千丈,幸好我碰到了一个来铺子应征的女孩。这个女孩很能干很贤惠,很快她就替我重新撑起了这个铺子,我知道她喜欢我,之后顺其自然我们就在一起了,这个女孩就是林森的妈妈沈如芳,其实我并不爱阿芳,我心中一直想着阿楠永远也忘不了,我觉得很对不起阿芳,我这辈子都没有真正的爱过她,阿芳一直在为这个家操劳最后早早的就走了,她走的时候才只有四十多岁,她走后我一直都没有娶过了,我不想在伤害任何人了,要不是自己现在命不久矣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你。这几十年来阿楠抱着孩子的身影一直在我脑海里晃荡,那一幕对我印象太深了,在即将要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那襁褓里的婴儿那张脸孔也逐渐的清晰了起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所以我想…咳咳。”老人说到这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我只好抚着他的胸口让他顺顺气。
“所以我想…。”老人仍是坚持着要说完话。
我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于是接话道“你觉得那孩子应该是你的儿子,想让我带着这件旗袍去见见阿楠和孩子对吗?”
老人看着我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然后点了点头“苏先生真是个聪明人,可惜当年我太不成熟了,我应该早就想到阿楠替我吃了多少的苦,你说阿楠要不是怀孕被发现怎么会被她爸爸逼着早早就嫁给了阿礼?苏先生你要知道当时未婚怀孕是一件非常不光彩,甚至是不被任何人接受的。”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惜当我想明白一切想回去看看阿楠和孩子的时候,阿礼家的祖屋早就空无一人荒废了许久,我听说阿礼因为做生意失败赔了个精光还欠下一屁股的债,他们一家连夜跑了,这么多年了我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有找到阿楠和孩子的踪迹,甚至连阿礼也像是人间蒸发了,我只是想在临走的时候见她们娘俩一面…咳咳。苏先生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对林森这么冷淡,其实我并不是冷淡而是…而是每当我看到林森就会想起那个婴儿还在受苦。我没办法面对林森,因为他总会让我想起那个孩子。”老人边说边哭,此时他又紧紧拉住了我的手“方明说你找人很有办法…。”
我皱着眉头心情很沉重“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替您找到阿楠和孩子的,叔叔您一定要等下去。”
老人欣慰的破涕为笑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好了,你让林森进来吧。”
我点了点头就去开门,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林森居然满脸是泪站在门口,我想他应该什么都听到了。
“林森你…。”
林森并不理会我机械的走到了父亲的床边然后跪到了地上哽咽道“爸爸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找到楠阿姨和哥哥。”
老人伸出了手握住了林森,林森也紧紧拉住了他爸爸。
“小森你就没…没怪过爸爸…没爱过你妈妈吗?你没怪我对你不冷不热吗?”老人小声的问道。
林森哽咽道“不怪,虽然你没爱过妈妈,但你尽了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
“哦。”老人再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个笑容僵硬在了那里。握着林森的手也慢慢开始松了下来,林森吓坏了想紧紧拉住父亲的手,可是怎么也拉不住,老人的手终究还是垂了下去,林森趴在爸爸的遗体上失声痛哭了起来,林森的爸爸就这样去世了,也许他早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只是他一直在等讲完这个故事。
我看着那口半开着的铁皮箱内的旗袍心里很难过,虽然老人的生命在讲完这个故事后就终结了,但我要替老人完成最后遗愿的事却才刚刚开始。
林森趴在父亲的遗体上哭了一会后就拿白毛巾盖起了父亲的脸,只见他抹干了眼泪跟我说道“苏先生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现在我也知道我爸爸的遗愿了,我想就不再麻烦你了。”
我缓缓摇着头道“不行,我已经答应了你爸爸就一定要办到,我不能拿一个谎言去欺骗一个逝去的老人。”
林森见我这么说过来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说道“感谢你…那好既然这样等我办完爸爸的后事就陪你一起去找。”
“我看这样吧,我先带着这件旗袍过去,你办完后事就来跟我汇合吧。”我应道。
林森点了点头就送我离开了,于是我就带着那口铁箱子回了家,这一路上我都心情沉重,看来又要出去走一趟了。
我带着老人的遗愿到了小镇,小镇早以没了当年的模样,我向一个年长的老人打听了阿礼的家,老人吸着烟好奇的问我是谁,我只好告诉他我是阿礼家的远房亲戚,老人又告诉我阿礼家几十年前就搬走了,只剩下一座贴了封条的老宅子,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来过。我又打听起了阿楠,我这一问旁边正在下棋的小年轻突然插话了“你要找阿楠姨婆?”
“姨婆?”我嘀咕了句。
“对,我奶奶和阿楠姨婆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小年轻应道。
我开始明白这小年轻是谁了,我笑了笑问他能不能带我去阿礼的祖屋看看,小年轻点了点头便开始带路。
“你身后背的小铁箱里是什么?”小年轻好奇的看着我身后的铁箱问道。
“一件嫁衣。”我应道。
“嫁衣?”小年轻疑惑的挠了挠头,但没有问下去只是默默的在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