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友是一种借着书信往来而发展出来的友谊关系,在网络兴起之前,藉笔书写信件往来的交友方式较为流行,书信在某些方面比时下的电子邮件或者扣扣、msn要好,因为借着邮差递送,需要往返的时日,等着收信的心情是很特别的,展读书信、看着受心情牵动的字迹、和随着时日而来的泛黄的信封与信纸,常会带来另一番的趣味,我相信绝大多数同学都交过笔友吧?肯定也体验过那种等待和收到信件后的特殊心情吧?
现在网络的高度发达使得“笔友”这个词语几乎处在了消失的边缘,“网友”这个词渐渐取代了“笔友”。当然了仍有人喜欢这种方式,比如像侯文峰这样热爱道教和佛教文化的奇怪的人,就首当其冲。我总是取笑他把电脑用的一塌糊涂,记得那次去到他家的时候打开电脑一看,好家伙那开机速度等的让人死的心都有了。
侯文峰端坐在车库的角落里拿着一张纸边看边品着热茶,一副十分悠闲的样子,见我将他的电脑摆弄的直响不禁好奇的抬了起了头“别弄了,中什么病毒了,我不会弄。”
“坏了多长时间了?”我问道。
“有几个月了。”侯文峰淡淡地说道。
“不会吧?你就不会拿去修一下,那你怎么和你的朋友们交流?”我诧异的问着他。
“电话、书信都可以啊,比如我的这个朋友,将近五年了我们一直都是用书信来交流,我们很谈得来,不过一直没见过面。”侯文峰笑了笑说道。
“你可真有耐心。”我苦笑了一下坐到了他的身边。
“人类喜欢想象,想象力天马行空无穷无尽,在你未见到对方以前你甚至可把一个男人想象成女人,就算大家在信件中已经充分了解彼此,但擦身而过的时候却还是不认识,难道不是吗?”侯文峰道。
“那你这位笔友是男是女你知道吗?”我好奇的问道。
侯文峰摇了摇头“何必在意对方是男是女呢,重要的是我们在彼此看不见的对方情况下,但却可以向对方袒露心声,不过你看看这些字迹,粗壮有力,而且字体十分不规则有些歪斜,每个字的书写顺序不是十分正确,我相信这人的文化程度并不高,更重要的是这些粗糙的纸上有着一种泥土特有的腥味,也就是说我的这个笔友很可能是一个种地的农民,他的名字叫元烈,应该是个男人。”
“你是在什么情况下交上这个笔友的呢?”我追问道,俨然有了记者的风范,老牛杂志社的编外记者名头也不是白挂的。
“一本老旧的杂志上登的,我记得是89年的刊物,到现在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写了封信过去,没想到还真得到了回音。对方收到我信的时候也很意外,他说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还会有人给他写信,于是我们就这样一直通了五年的信。”侯文峰起身加了点热水在茶杯里说道。
“89年的杂志?这种事也就只有你干的出来,那你跟他能谈些什么呢?”我苦笑道。
“我们什么都聊,呵呵。”侯文峰笑了笑,但随后神情落寞了一下“这次他的信来的比较晚,我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果然他在信中提到了连天的大雨引发了一场泥石流,村中受灾的情况严重也死了几个人,我有些担心,正计划去看看这位笔友。”
“既然发生了泥石流电视上应该会有报道的,我这几天一直在家看电视和报纸也没听说发生泥石流啊?”
“苏锦你要知道,不通过电视和网络信息反应出来的灾害其实有很多,有的灾害甚至比电视中的还要夸张,不是所有的媒体和官员都会关注到的。”侯文峰皱了皱眉。
“既然你打算要去看你的这位笔友,你这位笔友在什么地方呢?”我问道。
侯文峰叹了口气,接着又坐到了地上轻叹了口气道“在一个‘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的地方。”
“贵州?”我疑惑的自言自语了句,这句关于贵州的天气和地理特征的俗语我是听过的。
“嗯,在贵州的一个小地方,可能在县地图上也找不到,因为他们所在的地方隔着一条大河,河水的流速汹涌,无法行船,寄信需要冒着生命危险通过索道才能出村,那地方极度落后甚至与世隔绝,所以我格外珍惜我的这位笔友。”侯文峰的神情有些凝重,看的出来他很担心他的笔友。
“放心啦,既然他能给你写信就证明他没事。”我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难道他们乡里没有打算修桥或是造一艘好船,这样村子的经济也会发展起来。”
侯文峰苦笑了一下道“元烈说那个乡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还会管这山的犄角旮旯里一个人口不足几百人的村子?”
“人口这么少?”我好奇的问道。
“是啊,所以死了几个人,对他们来说也许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了。”侯文峰叹了口气。
整个下午我们都在讨论笔友,我还提到了学生时代给外省的女学生写过信之类的。我们聊的很开心,当然了我们也计划了三天之后去找侯文峰的笔友,给他带去问候,在这三天之内我收集了不少平时不穿的衣物和凑了一些钱,准备带去帮助一下那个村子,也许这只是杯水车薪,但这么做至少表达了我们的一份心意。
三天之后的清晨,我们将准备好的东西塞进了后备厢就前往贵州,果然在进入贵州省境内的时候,毛毛细雨就飘了下来,那句俗话一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