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州艺术学院附近的一个不大的酒吧间里,灯光调得很暗,音响里有空灵悠远的女音传来。吧台前,年轻的服务生正面带笑容的接待坐在对面的几个顾客,看上去年龄都与他相仿。
吧台的右侧与正前方,有7,8张散桌,4,5个人凑在一起,正兴致勃勃的聊着什么。通常,来这里的都是艺术学院的学生或老师。经常有相互认识的人在这里遇到,或打招呼,或坐在一起闲聊。
一曲结束的时候,一个男人走进酒吧。他高高的个子,样貌俊朗,额头上一颗眉心痣平添几分风情。他简单的环顾下四周,找了一张空桌坐下,又看看时间,似乎在等人。
他进来的时候,有几个客人抬头看了一眼。也许是被男子的气质吸引,也许是想看看是否为相熟之人。
吧台服务员带着热情的微笑走过来。
“您好,请问要点什么?”
男人点了一杯gin tonic,静静的坐着。
此时,一个女子从门口走进来。男人听见脚步声,也许是因为等人,于是扭头向门口看了看。
当他看到进来的女子时,微微一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困惑。
那女子穿着一身艳红的裙子,长发披肩,走起路来轻盈飘逸。她的脸,胸口,手和纤细的小腿,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呈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青白色。这颜色不仅令人联想到体内的血液被抽干后的尸体。她的眼睛很大,眼窝塌陷,目光呆滞涣散,两片薄薄的嘴唇微微张着,透出血红的颜色。
她轻轻的走到吧台前。如此醒目的装束,却并没有引起服务生的注意。他的眼里根本不存在这一抹刺眼的红色,还是自顾忙乎着手里的事情,时而又与客人聊天。
女人轻轻叹了口气,来到坐在吧台最右侧的一个灰衣男孩身边。
“我美吗?”她歪着头,仰视灰衣男孩的眼睛,气若游丝的声音从洁白的齿间吐出。
没有回应,男孩微笑着继续跟身边的朋友说着什么,有时也会不经意转向红衣女子这边。但他似乎完全没有看见身边站着一个人。
“我美吗?我不美吗?我美吗?我不美吗?”
红衣女子自言自语一般,喋喋不休。在这间酒吧里,似乎没有人能够看见她。
在她走来的这几分钟里,跟吧台相对的那一桌年轻人,也完全没有反应,几乎连眼皮都没有抬过一下,该喝酒喝酒,该聊天聊天。只是有一个女孩跟服务生抱怨,屋子里有点冷,能不能把空调开大一些。
红衣女子于是横亘在吧台与那张桌子之间。她微微颤动,身体似乎很轻,像一片纸,红裙也跟着身体轻摆。见没有人理,她便开始哼唱。那声音叮叮当当,犹如风起时摇曳着的铃儿。
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就像没有人看见她的身影。
当然,除了一个人,就是刚进酒吧那个男子。他奇怪的盯着她,眉头微蹙,心底有一丝凉意掠过。再看看酒吧里其他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甚至想是否应该起身离开。
正在此时,红衣女子突然动了一下,好像听到男人的心事一般。她慢慢的转过来,歪着脑袋,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男人的目光有些游移。她轻飘飘的走到他面前。
她的眼,始终不曾离开他的眼。她发现,这男人能够看到她。
“我美吗?”她凑过来,向前伸着脖颈。
男人没有说话,眼神也没有离开。
“我美吗?”她的声音又大了些。
此时,一个女孩向吧台走过去。她若无其事的贴着红衣女子的身边经过,带来一阵凉风。
男人正在诧异之间,红衣女子突然双目圆睁,尖叫一声,张牙舞爪的扑向他……
这一声喊,太过尖利,酒吧里的人都向这边看过来。
他们看到一个红衣女人,压在一个男人身上。此刻的她,正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那男人的手。
“放开我,快放开我呀。”
男人的双手擎在红衣女子的腋下,感受到那身体是柔软的、温暖的,散发着淡淡的馨香。他的手还触到她圆润灵动的胸脯。一时间,似乎明白了事情原委。
与此同时,酒吧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吧台男孩嬉笑着将挂在酒柜上的一个牌子翻了过来。牌子上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今日主题——厉鬼屋。
红衣女子好不容易挣脱了男人有力的手臂。
“刚才是谁在背后推我啊!张静和,肯定是你!”她顶着蓬乱的头发,声音里夹杂着委屈与气愤。
“安然,你别生气啊,我就路过,不小心撞到你了嘛。你快来跟帅哥道个歉,你可能把人吓到了”。张静和笑嘻嘻的看着一脸铁青色的安然。
没吓到人,又被吃了豆腐,还要道歉?安然想想,更是觉得气恼。
这时候,有两个男孩走过来对男子说抱歉,并解释这是今晚酒吧的主题活动。
“帅哥,实在对不起,你是哪个系的,好像没见过你呢”,张静和凑过去,“你胆子很大嘛。你前面那小子,吓得站起来要跑呢”。
“我哪要跑,我可没害怕。”
旁边一个男孩,大声解释,其他人则开始推搡嬉笑。
“跟我们一起呀,看下一个是谁?这可是规矩哦。配合一下嘛,很好玩的。”张静和继续盯着那男子说到。
“什么下一个?”
听到这一句,众人向门口望过去。
说话的人是李朵,恒州艺术学院的美女舞蹈老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