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同学都已经实习去了,大四的宿舍区显得空荡荡的。张静和因为记者实习期眼看要结束,最近写稿子的热情也就更加高涨。安静的环境正适合思考。
安然回来的时候,张静和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正在思考诸多严肃的社会问题。
“怎么样,想好没有,实习结束了是留报社,还是去聚美呢?”
“今天跟报社谈了,我打算先去聚美。如果一年半载都没有什么成绩,还是回去做记者”,张静和一边搔首弄姿,一边笑嘻嘻的说,“主编看上我了。”
安然翻了个白眼。
“你想一年半载出成绩,不容易,除非把你送到魔鬼教练的手里。”
“你说付景轩呢,我才不怕他,他是魔鬼,我就是钟馗,我逮他。”
“你想没想过,赵敏的成功,付景轩功不可没。而且他虽然出了名,却拒绝了很多公司开出的优厚条件。他没离开学校,说明这个人还是挺淡泊名利的,对赵敏要求严格,可能真是出于对舞蹈的喜爱。哎,只是这个人看上去挺古怪的,不近人情。把你交他手上,我有点不放心。”
安然这么说,倒是让张静和对这个教学校长充满了好奇。张静和这样想,指导教师的眼光很高,加上脾气古怪,虽然很多学生都想投奔他的门下,但又因为这两个原因而有些不敢靠近。所以,竞争并不如想象那样激烈。而付景轩现在的确没有第二个得意弟子,也说明了这一点。她知道,若能得他亲自指导,在这一年半载的时间里,大有可为也并非妄谈。这么想着,张静和的斗志便油然而生,似乎困难也变成了便利。
刚才还在兴致勃勃思考国家大事,民生大事的她,分分钟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最近他正在招新学生,我们可以在这个期间寻找些机会。”安然看见张静和的样子,似乎是动心了。
“嗯,这几天报社的事情处理完,先去报道,其他的事情边走边看。”虽然这么说,张静和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是那种雷厉风行式的选手,只是欠缺些耐心和韧性。
话说到这里,两人似乎商定了一件大事似的,一时无话。一个埋头继续思考自己的新闻稿,另一个则开始收拾明天要带回聚美的东西。
安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情不自禁的开始哼唱。正在思考问题的张静和扭过头来。
“你唱的是什么歌,好像没听过,好像还挺好听。”
“我也不知道,赵敏比赛那天的伴奏曲。临时换的,可能是放曲子的老师弄错了。”
“弄错了?如果我没记错,她那天比赛放的是《飞翔的蒲公英》,你哼的这个,我没听过。”
“什么?《飞翔的蒲公英》?”
“对啊,那个曲子当时也是我备选的曲目之一,挺熟悉的,不是你哼的那个。要不然,你再哼两声让我听听”。
安然有点懵。
“怎么了?不信啊?想啥呢?”
“赵敏的确说一直用的蒲公英,但比赛那天放的是另外一支曲子,就是我刚才哼的那首。你当时没记错么?啊,是不是别的选手用的?正好两个人弄颠倒了,这样就能解释通了。”
“我没记错。”张静和摇了摇头,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来,“如果不相信,可以上网看看,那个比赛的视频,当时很火,应该查的到啊。”
啊,安然恍然大悟,为什么一直没想到这一点呢。我,赵敏,就连付景轩就都没有想过上网看一看。
果不其然,张静和记得千真万确,《飞翔的蒲公英》正是赵敏比赛那天所放的伴奏曲。虽然视频中人声嘈杂,却并不影响对这首曲子的辨识,既然是这样,那赵敏听到的那首曲子是从何而来?太投入而产生的幻觉?还是……
安然想到这里,一阵寒意从头到脚,由内向外,滚滚而来。那天两个人在空旷的教室里面,一起哼唱的景象,现在想起来非常可怖。
“你就没听到过什么?”安然猛然想起,那天晚上老人对赵敏说的这句古怪的话。现在想想,感觉异常的微妙。
“你确定不是赵敏在逗你?”
安然摇摇头,屋子里突然间变得寂静无比。
第二天一早,安然很早就来到聚美,她决定继续执行之前的计划,找到那个老人,跟他问问清楚。至于赵敏,这件事情她打算暂时不说,等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再说不迟。最好这是一场误会。
安然来到隔壁办公室,跟李刚说明来意,别的没说,只说想见见。
“那老人精神不正常,他的话你不要听。”
“放心吧,没事的,那老人自己住,很可怜,我就是想去看看他。”
李刚叹了口气,把老人的地址跟安然说了。
“这地方不近,而且咱这地方偏,周末我跟你一起去吧。后天就是周末了。我也顺便带点东西去看他。”
安然听李刚这么说,也就同意了。朝九晚五的工作的确非常绑人,一天8小时,都不是自己能随意支配的,况且安然的新人期似乎也是遥遥无期,一直没进新人,她也就一直是办公室里最忙的那个。前辈们似乎已经对她形成了某种习惯性依赖,如果她不在,各个都会心烦意乱。
其实,安然的决定是个错误,答应与李刚同行,显然是不妥的。她不可能当着李刚的面,去讲那些事情。那些事,无论哪一个当事人,都不会愿意让陌生人知道。何况有的事,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也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