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掩映的驿道,露出绣有羌字的五彩旌旗。数千骑赤鳞甲的龙骑,护送着一辆金色马车缓缓而来。
花不落从衣带中摸出一枚小型千里眼,道:“骑兵三千,步兵五千,随从二千,护送的两名将军……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看上去修为一般般,我一个小指头就能戳翻他们。”
“不要小看他们。”花焦道,“左边那个大胡子是虎牙将军川平,右边的那个瘦子是被人称作老鹰的平西将军武布。”
“长得可真是惊天地。”花不落说,“羌国就没有容貌俊美的将军了吗?”
“人家虽然长得糙了点,但是灵力却是很强的。”花焦咕嘟咕嘟往嘴巴里灌着水。
花不落收起千里眼,微微一哂:“大花,他们是灵力很强,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国家的公主与幽国和亲呢?”
花焦晃了晃脑袋:“这是政治。若不和亲。羽国联手凉国攻打羌国,他们是敌不过的,被逼无奈呀。正所谓‘一拳难敌四手’。”
“我懂了。”花不落一把夺过花焦手里的烧饼,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你干嘛去?”花焦问。
花不落探出脑袋:“去看庄薇公主啊。难道你不好奇她的长相?”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花焦眯着眼睛,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花不落找了个右边靠窗的角落坐下,认真地啃着饼。花焦坐在她身边抱着胳膊,闭目养神,做高冷状。
除了他们这对‘不起眼’的父女,客栈中还坐着四个风尘仆仆的男客,每个人的面孔都被苦难的生活划下了深深的纹路。
骑兵来到了小镇。
玩藤球的孩子来不及捡拾地上的藤球,惊慌失措的四散跑开,跑回各自的家里。
所有买卖劳作的居民皆搂着自家的孩子,将大门紧紧关住。
铁蹄踏碎了孤独的藤球,踏碎了盛栈门前停住。
川平和武布翻身下马,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目光如刀般扫过周围每个角落。
士兵在马车与客栈前铺好了红色锦缎。确定周围没有异状,武布来到公主的马前恭敬道:“公主殿下,您可以下车了。”
锦帘掀起,首先出来的是庄薇公主的贴身侍卫卓夏。只见他头发高束,双目漆黑如深潭,清秀的面容带着一股冷冽,身穿银白色软甲,被斜阳照出一缕金黄,晃痛了花不落的眼。
花不落捅了捅装睡的花焦,一脸花痴状:“大花,快看美男子!”
花焦瞥了瞥咕哝:“娘炮一个,还没你爹长得英俊潇洒。”
“人家二十一朵花,你是四十茶叶渣。”花不落撇撇嘴。
一双细嫩的玉手掀开了帘子,扶着卓夏的肩膀轻轻跳下车。庄薇公主娇弱的身躯裹在玫瑰色薄纱之中,头上戴着垂着红纱和铃铛的笠帽,袅袅婷婷踩着锦缎走进了客栈。
武布揪住客栈老板的衣领,一双大环眼几乎瞪出眼眶:“把所有的客房都空出来,大鱼大肉,好酒好菜伺候,否则,砍了你的脑袋。”
老板吓得腿软,瘫坐在地,面若死灰:“我们这个镇子穷,哪有好酒好菜招待你们!”
“嗯?”武布拔出了剑。
“不要杀人。”庄薇公主开口,声音细细软软“穷乡僻壤,老百姓做买卖不容易。”
武布收了剑,恶声恶气道:“把最好的客房收拾出来,把所有客人都赶走。”
老板连滚带爬地奔上楼去,招呼老婆收拾客房。
而士兵也开始粗暴地驱赶客栈中的客人。
“走了。”花焦低声说,拉起了花不落的小手。
夕阳坠下了地平线,紫罗兰色的暮霭渐渐升起。
花不落看了看身后鸡飞狗跳的客栈问:“今晚我们睡哪?”
“以天为盖,以地为庐。”花焦低低笑着。
“睡大街你自己睡好了。”花不落甩开他的手,“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计划,早知道刚才我就把那些飞扬跋扈的官兵打个映日荷花别样红。真可恶,他们有本事在战场上杀敌呀,欺负自家的老百姓算什么英雄!”
“别生气嘛。”花焦拉她的手,见她不理自己,左脚往她脚下一勾,顺势将她背了起来,任她挥舞着粉拳捶打他结实而宽阔的肩膀。他爽朗儿开心的笑着:“今晚,爹爹让你睡公主的被窝。”
“大花,快放我下来,我都十四岁了,你还背我,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花不落揪他的耳朵,不小心碰掉他斗篷的兜帽,露出一头银白色的发丝。
他转着圈儿,背着她又蹦又跳,嫣然一个老顽童:“你十四岁也是我女儿,四十岁也是我女儿,只要我能背得动你,我就天天背着你唱歌跳舞看风景。爹爹背女儿,有什么好丢脸的!”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花不落蹬着腿,把他耳朵扭得又红又肿,见他皮厚肉粗没反应,两只小手又蒙住了他的眼。
他仍旧不放手,还唱起了歌:“我有一个女娃娃,她顽皮又淘气。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藏着许多小秘密……”
“哎呀,别唱啦,难听死啦!”花不落掏出一个烧饼,堵住了他的嘴。
入夜,一轮弯月高高挂在天空之中,宛若一柄弯刀,锋利,冰冷。
客栈对面的草屋屋顶上,两双眼睛闪烁着幽光。
花焦闻着草香,打了个呵欠,眼睛渐渐合上。
趴在他身边的花不落伸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不许睡!”
花焦立刻睁开了眼,小声咕哝:“你爹爹我好困呦。”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