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落猜测自己可能呆在某个将军的卧房里,身上盖得芦花被都散发着一股酸爽迷人的脚丫子味。
她伸出手,捏住庄瑜泛着油光的大鼻子。
庄瑜喘不上气来,一下子醒了,揉掉眼角的眼屎,两眼放光:“不落妹妹,嘿嘿嘿嘿,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你睡成小猪的时候,我刚醒。”花不落问,“这是什么地方?”
“城南大营。大花说你是累昏的,我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庄瑜问,“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得。”
“这里一股子臭男人的味儿,哪有胃口吃饭!”花不落跳下床,套上靴子,“我要去城里找个大馆子吃一顿。”
她方站起来,哪知两腿发软,一下子歪在了榻上。
庄瑜担忧道:“不落,你还是在这里休息吧,我找几个哥们给你弄点大鱼大肉,你瞧你虚的连路都走不了。”
花不落没理他,盘膝坐在床上,双手相抵,将周身灵力运转了一周。然后活力四射地跳下床,拍拍他的肩:“你有银子么?”
庄瑜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别说银子,我身上一个铜子儿都没有,不过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借。”
“借?”花不落抿嘴笑,“你能借多少?”
“二三十两应该没问题。”他得意的说,“武布和川平都是很爽快的人,等回到宫里,我还他们便是!”
花不落眼珠转了转道:“你身为太子,向下属借钱,多没面子啊。走,我带你捞银子去。”
庄瑜一脸懵:“去哪里捞呀?”
“跟我走就知道啦。”花不落走出了门。
路上迎面撞见了庄薇公主和卓夏。
卓夏问:“不落姑娘,你这是去哪儿呀?”
庄瑜一把挽住花不落的手臂抢先说:“不落很闷,我带她出去透透气。”
庄薇公主翻了,你一天一夜衣不解带地伺候人家,身上都臭了。你还好意思挽着人家胳膊,也不怕熏死人家。”
花不落推开庄瑜,嫌弃地鄙视了他一眼。
“豆豆和梅梅找到娘亲没有。”她问。
庄薇公主叹了口气,“攻城的时候,黑龙军用平民女子打头阵。所以死了许多人,两个孩子的母亲都中箭而亡,为你的镇魂铃所驱,变成了行尸。现在整个大营的人都在城外焚烧尸体,花大叔和将军们为所有死去的人举行超度仪式。我们担心你,所以回来看看。”
花不落四下里扫了一眼,刚才她还纳闷为何教场没有一个人,原来都去超度亡者去了。
“花不落,你又不是铁打的,身子刚刚好就出去浪,也不怕又累倒了。”庄薇公主道。
庄瑜瞪了妹妹一眼:“小薇,你怎么说话呢?宫里嬷嬷交给你的礼仪你都喂狗了!”
“对呀,那些繁琐的劳什子礼仪我都喂狗了。不仅喂狗了,还喂了猫。”庄薇公主嘴巴翘得老高。
“你……”庄瑜戳着她脑门,“不可救药。”
眼看兄妹两人脸红脖子粗,一副要用唾沫星子淹死对方的架势。卓夏插了进来,扳过庄瑜的肩膀:“殿下,你要淡定,你要忍耐,对一个女孩子发脾气是很失礼的!”
花不落饶有兴趣的来回打量着弥漫着火药味的兄妹两人,觉得有趣极了。
“小夏,你别拦着我。”庄瑜道,“我今个得好好管教这个不懂事的丫头。”
庄薇公主一个劲儿的朝庄瑜吐舌头,扮鬼脸,把花不落也逗乐了。
“公主殿下,你刚才是在关心我吗?”花不落问。
庄薇公主愣了一下,道:“你少自作多情了,本公主才没有关心你……我是怕你晕倒了,我哥要辛苦把你抱回来,衣不解带地照顾你……我长这么大,他从未这般对我好过,老是凶我。”
“……身为公主就应该有个公主的样子。不然,哪个国家的王子敢娶你……”庄瑜仍旧喋喋不休。
花不落道:“你们慢慢吵,我捞银子去。”说着转身就走。
她来到马厩里,请养马的士兵帮忙套上马车。那士兵见识过她带领行尸军团大战黑龙军的本事,心存敬畏。不敢怠慢,给她套好了马车,问她去何处。
“我去弄点银子给你们买酒喝。”她跳上马车,驱车前行,庄瑜,庄薇公主和卓夏迎面跑了过来。
“我们也要去!”三人异口同声道。
“那么,上车吧!”花不落眼睛里带着笑意。
庄瑜死皮赖脸地坐在她身旁,要帮她赶车,她白了他一眼:“你认识路吗?”
马车出了大营,直往城东方向而去。
那些因战争逃往别处的百姓听闻黑龙军败走。纷纷拖儿带女重新回到了城里,萧条的店铺重新开张,到处一片忙乱热闹的景象。
马蹄嗒嗒,穿过闹市,往荒凉的路径里走去,不多时,在一处乱葬岗前停了下来。
四人跳下了马车,乱葬岗上荒草萋萋,其中有一座巨大的圆形石墓,墓前有一棵歪脖子老树,树上挂着一串铜钱。
庄瑜乐了:“不落妹妹,你这是要盗墓摸金吗?”
“我以为你从哪里弄钱,原来是干这种损阴德的勾当。”庄薇公主鄙夷地翻了个白眼,“亏我之前把你当作女英雄。”
卓夏道:“不落姑娘,挖人家坟墓是不道德的行为……”
“那你们回去好了!”花不落笑了笑,大步走到歪脖子老树旁。
树杈上有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她将一枚珠钗,往里面丢去。
“那凤钗……好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