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珂听到动静,连忙从地上站起来:“你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
花不落不说话,捡起地上的九节鞭,打开牢门,对着他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猛抽。
“你干什么呀,怎么一回来就打我?我怎么得罪你了?”项珂抱头躲闪。
花不落一边用力抽打,一边咬牙切齿,吼道:“我算是看错你了,你和项颜一样,是个残忍冷血的坏蛋!”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项珂疼的受不了,一把抓住她的鞭子,愤然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你没头没脑的拿我跟我哥比,我可不替他背锅!”
花不落夺回鞭子,抬脚将他踹到角落里,揪住他的衣领,一双眼冒火,恨不得把他烧成灰烬:“项珂,我问你,你为何下令砍掉鹿人的头,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如此毫无人性的对待他们!”
“什么?”项珂一脸迷惑。
“别装了。”花不落道,“我到了比岳山,关在山中的鹿人身首分离。我本来不想杀你,但是现在……”她祭出了手中弯刀。
“等等!”项珂瞥了眼锋利的刀刃,认真道,“我想你是冤枉我了,我并没有下令处死鹿人。”
“你是幽国的皇帝,除了你还有谁拥有处死鹿人的权力?”花不落并不相信他。
“在我接手幽国之前,我哥把比岳山交给赫连紫来管理,所有的机械,兵器都由赫连紫监管制造。而我哥只看成果,至于过程他从不过问。”项珂道,“所以我想是赫连紫下令处死鹿人的。”
“那你为何不管?”花不落道,“如果你和项颜不一样的话,你可以一掌控政权就下令释放鹿人,取消制造这种兵器,你为何纵容赫连紫?”
项珂道:“不管我说什么,对你来说都是狡辩和借口。”他心灰意冷,“我的确犯了很大的错误,如果你觉得杀掉我就能解决问题,那么你动手吧。”
花不落直勾勾看着他,半晌她收了刀,悻悻道:“你以为我会让你舒服的死掉么?你想得美!”
她大步走出牢房,锁上门:“项珂,你得给他们赎罪!”
杜宇城一战损失重大,梦锦皇后暂时让士兵驻扎在城外两百里处。
大火在城中烧了三天三夜才熄灭。庄薇带兵悄悄来到城中,捕获了一辆还在挣扎的铁蝎子。
士兵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铁蝎子的外壳打开,看到里面的情景,庄薇吓得尖叫一声,躲在了雪鹿弥亚的身后,再也不敢抬头去看。
只见四颗鹿人的头颅深深地嵌在铜墙铁壁之中,他们死不瞑目,瞪着血红的眼睛,苍白的脸上挂着两行血泪,显得狰狞而可怖。
雪鹿弥亚紧紧咬着嘴唇,嘴巴里一片血腥,琥珀色的眼泪滑过清秀的面庞,他双手颤抖,轻轻抚摸族人冰冷的面庞。
“弥亚。”庄薇看他悲痛欲绝的样子,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们还是人吗!”雪鹿弥亚拼命地挥拳砸着冰冷的铁壁,试图将族人的头颅取下,然而双手砸出血来,铁壁也丝毫没有裂痕。
“别这样,弥亚,别这样!”庄薇抱住了他。
雪鹿弥亚愤怒的咆哮着,胸膛剧烈的起伏,一双眼睛变成了血红色。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砰地击在了他的脑后,他软软的倒了下去。庄薇扶住他,瞪着赶来的庄瑜:“你干嘛把他打晕?”
庄瑜无辜地抠了抠耳朵:“他鬼嚎的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朕听不下去,就……”他做了个挥砍的手势。
庄薇拖起雪鹿弥亚,撅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还不快过来帮忙!”
庄瑜立刻命令两个士兵将雪鹿弥亚抬到营帐里。
傍晚的时候,雪鹿弥亚缓缓睁开了眼睛。他金黄的眼眸像蒙上了灰尘一样,黯淡无光。
庄薇关切地握住他的手:“弥亚,你还好吧。”
弥亚坐起来,缓缓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我的族人们在青奥的原始森林快乐的生活着,水杉树像剑一样直插天际,我拿着水桶到溪边提水,一转头却看到森林被大火吞噬,我的家也被大火吞噬。族人们在火焰中挣扎,向我求救……”
“弥亚。”庄薇道,“你别伤心了。谁会想到幽国人改造了兵器,用鹿人的大脑来控制机械呢?”
雪鹿弥亚金黄的眸子注视着她:“我只是觉得自己没用,救不了我的族人……我连我的族人都保护不了,又如何保护你呢?”
“我不用你保护,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庄薇道,“我不仅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你,保护你的族人。”
雪鹿弥亚松开了她的手摇了摇头:“我是个男子汉,怎能让你一个女孩子保护!”
他站了起来。
庄薇拉住他的手:“你要去哪儿?”
“我想要变强!”他的双眸射出坚定的光芒。
比岳山。
赫连紫站在山体中的青铜高台上,看着面前漂浮在空气中四分五裂的隧道。喃喃道:“幸亏我出手早,否则这些年的研究成果可就白费了。”
他转身,沿着石级往下走去,命令身后的侍卫:“尽快找工匠修好,不要耽搁了大战。”
“是。”侍卫领命而去。
整个山体呈螺旋形,里面的铜墙铁壁相互交错,组成一个巨大的迷宫。可能走着走着就会遇到一堵墙,如果站在原地不动过一会儿那堵墙就会变成隧道。
四周镶嵌着圆形的白色萤石宛若白昼。
石室中,摆满了各种仿昆虫和动物的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