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太危险了!”庄薇深情地望着他,“我不能让你去给幽国当炮灰。”
雪鹿弥亚抿了抿嘴唇,笑道:“我死过一次,死过一次的人是不会给别人当炮灰的,我不仅要帮你找到花姐姐,还要从幽国救出其他族人。相信我,我会活着回来的。”
庄薇拼命的摇头,眼泪纷纷而下,她一把抱住了他:“我不要你去,我要你陪在我身边。”
雪鹿弥亚轻轻环住她的身体:“公主对我情深义重,我很感动,但我希望能为公主做些事情。花姐姐生死不明,幽国人养兵蓄锐,我们必须找到她以应对他们下一次的进攻。请公主收起儿女情长,以大局为重。”
庄薇伏在他肩头泣不成声:“那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等你回来,我就……我就嫁给你。”
他怔了一下,半晌轻轻道:“嗯。”
庄薇抬起头,在他脸上深深印下一吻。
幽国,锦绣宫。
木槿花在黄昏的风中轻轻摇曳,花下的人儿手抚竖琴,奏出一声声断肠的曲调。
指尖磨出了血痕,血痕染红了琴弦,触目惊心。
琴声碎,忆年少时候,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绕床弄青梅。
琴声碎,忆花年月下,山盟海誓,执子之手,凰舞凤追。
琴声碎,忆十里红妆,江山为聘,与君承欢,举案齐眉。
琴声碎,忆往昔皆成灰,空庭花落,泪痕满襟,物是人非。
曲未完,弦却因过度用力而断。血珠滴落指尖,落在梦锦皇后的白衣上,像朵凋零的花瓣。
宛容急急走了进来,看到她滴血的手指,匆忙拿出帕子为她包好,吩咐侍女拿药。而后对梦锦皇后道:“娘娘,你何苦呢?”
梦锦皇后眼中已没有了泪,眼神空洞而迷茫:“宫人们说得可都是真的?”
宛容点了点头道:“皇上果然叫了两名舞姬在蟠龙殿中。”
梦锦皇后叹息如花落:“自他回朝以来,好像就再未来过锦绣宫。以前,不管多忙,他都会过来跟我说说话。现在为什么他不来了呢?”
宛容道:“娘娘,你别伤心。”
“他是不是怪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女儿,所以才不愿意接近我?”梦锦皇后问。
宛容道:“不会的,小公主离去的那段日子,皇上不是天天来看娘娘么?还亲手为娘娘做羹汤。皇上兴许是太累了。”
梦锦皇后道:“早知当初我就该拦着他,不让他去远征羽国。现在,他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宛容为她涂好了药指尖的伤口慢慢愈合,心里的伤口却越来越大。
“给我换件衣服,我们去蟠龙殿。”梦锦皇后站了起来,眼神坚定,“既然他不来,我就去找他。”
蟠龙殿中歌舞升平,萎靡悦耳的曲调里,美丽妖邪的舞姬如灵蛇一般扭动着身躯。
项珂淡漠的看着她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向一名舞姬招了招手,那名舞姬便扑入他的怀中,媚笑着为他斟酒。
梦锦皇后不顾太监的阻拦,大步走了进来。长袖一拂,面前的舞姬便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而项珂怀中的舞姬,惊慌的站起来,躲到一边。
项珂饮酒,对梦锦皇后的出现视而不见。
梦锦皇后目光如刀:“都出去。”
所有人都忙不迭的退了出去,生怕遭遇池鱼之殃。
殿中弥漫着萧杀之气,项珂仍旧若无其事的饮酒。
梦锦皇后坐在他身边,目光定定望着他,似乎想把他看穿:“为什么?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做的。”
项珂道:“朕政事缠身,偶尔放松放松。”杯空,他执壶为自己斟酒。
而这杯酒却落入梦锦皇后手中,她举杯而起,一饮而尽。
她将酒杯随手一掷,然后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白若冰绡的衣袍滑落在地,一身冰肤玉骨的梦锦皇后道:“臣妾今晚就帮皇上放松放松。”
项珂移开了目光,缓缓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朝殿外走去,却被她从身后抱住。
她像一只雪豹,伸出一双玉手,野蛮地扯他的衣服。
他皱眉,紧紧握住自己的衣带,大喝一声:“够了!”
梦锦皇后停止了动作,吃惊地望着他:“为什么?”
项珂低着头,不说话,转身捡起她的衣袍,覆在她的肩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己的宫殿。
“为什么?”隐忍的眼泪从她眼眶中滑落。她没想到他居然对她这般冷淡。
她在蟠龙殿躺了一整夜,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直到天亮都没有回来。
雪鹿弥亚并不是一个人去了幽国,庄薇挑了四名士兵在他身边,可以保护他。
他让他们呆在暗处,以防止自己出现意外牵连他们。这样即使他被幽国人抓住,他们也好通风报信,让庄薇想办法救他。
他头上的鹿角会显露他的身份,所以他把一顶粽子似的蓝紫色帽子罩在了头上,身上穿着宽大的绣着月亮和星辰的袍子,脖子上挂着各种珠串骨牌,他还弄了一根紫宝石手杖。这一身行头穿戴起来,庄薇见了惊讶道:“你看起来像个巫师。”
“幽国人尊重黑羯部的巫师。所以,我打扮成黑羯部的巫师最合适不过。”他金色的眼眸里含着笑。
庄薇轻轻抱住他:“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他依旧笑着:“放心,我会好好的。”
庄薇将他送到城外,两人互道珍重后,她目送他的马车消失在古道上。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