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些晕眩,这桂子香,仿佛一剂迷香,让她心跳莫名加速起来,让她面红耳赤,让她腿脚发软。
项珂走到她面前站定,伸出双手轻握它的双臂:“一大早就听侍女说你在园子里闲逛。你起得这般早,为何不叫我,害我连早朝都耽搁了。”
“你身为皇族,昨夜又是你大喜的日子,上什么早朝呀,你哥哥没批准你假么?”她神色忸怩地说,面颊红若朝霞。
“你媳妇脸红了,你媳妇脸红了!”一点红在项珂耳边像个乌鸦似的叫个不停。
花不落满眼杀气地瞪了它一眼:“一点红,你在乱说,小心我让嬷嬷把你炖汤喝。”
项珂笑了,对肩上的鹦鹉道:“一点红,你去玩吧,容我和爱妃说说话。”
“主子,你好讨厌,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爱,重色轻友的家伙。可怜我这个单身汉,何时觅得佳人啊!”一点红唠唠叨叨地抱怨。
项珂脸色微变,忿道:“一点红!”
“知道了!”一点红振翅飞入天空,片刻不见了踪迹。
花不落笑道:“你养的宠物可真有趣。”
“一点红的确有趣,聪明伶俐,哥哥从大羽国为我寻了它,来做我的眼睛,园子里的哪些花开了,它会告诉我,是什么颜色,开了几朵。从我六岁到现在,它陪了我整整十年。它很懂事,就是饶舌了些。它说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项珂握住她的手。
花不落尴尬地笑了笑,不知该不该挣脱他的掌控,若挣脱,又怕扫了他的兴致。
失明的他是瞧不见她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的。他嘴角上挂着浅笑,那抹浅笑仿佛落红坠入湖中荡起的波纹。她竟有些怔怔,任他握住自己的微凉的小手,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走向不远处的木亭中。
“是不是你走过的路,你都能记着。”花不落惊诧于他虽目盲,却能信步前行。
“当然。”他笑,“我虽自幼失明,但我的听觉、嗅觉、触觉都很灵敏,但凡听过的声音,闻过的气味触摸过的物件,我都能记得清楚。就比如现在,你身上的脂粉香混合着体香,是一种类似于玫瑰的香味。我刚才握住你手的时候能感觉到你的纠结,你似乎不喜欢我零距离和你接触。”
花不落甩开他的手,三两步跨入木亭中,坐了下来,娇嗔道:“那你还死拉着我的手不放!”
他缓缓走了过来,坐在她身旁:“你是我的妻,虽然你心里还在排斥我,但我会努力让你接受我。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因为你是羌国的公主让你受任何委屈的。”
他的左手轻轻搂住她的纤腰,嘴唇凑近她耳边:“我会好好待你。”
花不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项珂这句话,肉麻得不要不要的。倘若他知道此刻怀中的人儿是个冒牌的公主,又不知会怎样。
她伸出手覆上他的额头,将他推开:“多谢,殿下的心意我领了。等过去个七年八年你还能如此在我耳边甜言蜜语,我也不枉嫁给你。所以,你肚里那些肉麻的话,等我变成黄脸婆的时候在说罢,你现在说,只让我犯恶心。”
“呵呵。”项珂朗声大笑,“有意思。”他又往她身边靠了靠,“我倒是想把那些让你肉麻的话从现在一直说到我们变老的时候。”
“登徒子!”花不落故作生气的在他脖子上砍了一记:“小心我砍了你的小脑袋。”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脸色雪白:“痛!”
她看了看他衣领处的淤青,是她昨晚的杰作。手指翻开他的衣领轻按了几下:“你还知道疼啊?找太医了没?”
“侍女去找了,还没来呢。”他神色缓了缓,“你手劲真大。”
花不落邪邪一笑:“所以你要跟我保持距离,不可动手动脚。”
给他推了几处穴道,她收了手问:“还疼吗?”
“经你推拿了几下,倒也不疼了。那太医恐怕要白来一趟。”他问,“倘若皇上把庄瑜送回羌国,你是不是就能接受我?”
“当然。”花不落眼珠转了转,“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皇宫见你哥哥?”
“好啊。”项珂答应。
两人乘着车辇来到皇宫,太监说皇上在锦绣宫殿里陪生病的皇后娘娘。
项珂便拉着她的手跟着太监向锦绣宫走去。
“皇后是镇国大将军江默的妹妹,与我们兄弟几个从小一起长大,体弱多病,哥哥极其疼爱她。前些日子她的胃病又犯了,不然,你在婚典上就能见到她。”项珂道。
“她叫什么名字?”花不落问。
“她叫梦锦。”项珂道,“以前我叫她梦锦姐姐,她比我大两岁,说话柔柔的。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项珂喋喋不休说着梦锦嫂嫂的各种好处,花不落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四下打量着皇宫的布局。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禁卫军,看来宫中戒卫森严,一般闲杂人等是难以闯入的。花不落心里寻思:“难怪大花让我假扮和亲公主接近项珂,这皇宫四处都有高人设下的法术禁制,连飞鸟都难以进入,普通人想混进来比登天还难。灵力高强的人进来,不稍片刻就会被设下禁制的人发觉。”
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太监引他们进了锦绣宫。
殿前的檐廊下木槿树上挂着洁白的花朵,每一朵花都生机勃勃的绽放着,胭脂红的花心点缀其间,说不出的艳丽。
而花下,一身龙纹玄袍的帝王,端着天青釉瓷碗喂白衣胜雪的皇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