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庄额头有青筋凸暴,怕是被段珩气得不轻。
“你!说了多少次,不准来历不明的人进村!你都当耳旁风了?怎么?我这个做里正的还不能管?这次想留着他们住几日?你出银子是吧?只是也不知你家这又建房子,有起作坊的,还有没有银子来交!我劝你还是让他们赶紧走。”
张庄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又含讥带讽。
他今儿来,也没什么目的,就是见不得段家人高兴,便来扫扫他们的兴,顺便敲点银子回去罢了。
他认为以段珩的性子,听了他这番话绝对会当场拍出银子让这帮少年住下。
段珩确实想将他这帮兄弟安顿在家里,家里突然多了那么多间空屋子,而他这十几个兄弟却还挤在一座破庙里,他觉得心里有些不大舒坦。
“我家有没有银子用不着你操心。”
“只要你能给村里交出银子,我有什么可操心的。”
张庄回得风轻云淡。
段珩嘲讽冷哼,对着沈岚娘理所当然道:
“臭丫头,拿一百两银子出来,我要让兄弟们在家里多住几日。”
沈岚娘很想扶额,小子,留个把夜,我也不说什么了,顶多也就十五六两银子,这一下子便是一百两,他当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啊?
这酸笋生意还没步进正轨呢,他这就已经开始挥霍败家了。
可是段珩当众开口了,他身后又是一群当事人,他若说不给,岂不是很不给段珩面子,还很伤少年们的心?
正犹豫间,又听张庄道:
“我先提醒你们,由于段珩是一犯再犯,这次你们要陪的银子需是上次的两倍!”
“什么!”
段珩不满的暴跳起来,“你说翻倍便翻倍,村规上可没这么说,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这个村的里正,是白漯上中下村的大里正!”张庄一脸引以为傲,震地有声的道。
段珩气急,恨不得扑上去打烂他那张嚣张得意的老脸。
少年们本就觉得自己拖了段珩的后退,此时见他气得脸红脖子粗,也不由得跟着生起气来。
他们也觉得张庄是在刻意为难。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这是怎么了?”
这时段员外与段茂远等人从堂屋里出来了。
张庄见了段员外出来并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他在这儿,也找料到他会出来。
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段员外,但却不妨碍他认出段员外,因为段员外身后跟着个那么凸显的张管家。
“哟!段员外,您也在这呢?久仰久仰。”
张庄点头哈腰的冲段员外而去。
讨好意味明显。
“你是这个村的里正?”段员外装似随意问起。
张庄忙连连点头:“是,是,正是。”
段员外点点头,摸了一把胡子好奇道:
“你们这是在吵什么啊?”
说着,他看向段珩,段珩不客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他嘴角抽了抽。
便听张庄道: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这小子不懂事,带了一群外人来村子里长住,这是违反了村规。”
段员外一颚,“那我也是外人,怎么搬来村子里没违反村规。?”
张庄笑容一滞,忙解释道:
“您哪能一样,我们这外人啊,指的是来历不明的外人,并不包括您这般德高望重的人在内,您别误会。”
段员外可有可无的点点头,道:
“那你们继续,我看违反了村规的人,会怎么处置。”
张庄见段员外没有要帮段珩的意思,这才放了心。
先前他听说段员外来了段珩家里和暖房酒,他还担心段家攀上了段员外,以后会对他不利,便想来试探试探。
这也是他今儿来段家的目的。
此时发现段员外中立,又想到待会又有上百两的银子进项,他心情便愉快极了。
“段珩,你屡教不改,这罚银加倍只是为了让你长长记性罢了,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然到时候给村里惹来了祸事,有你苦头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