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岚娘眼睛弯弯,没想到自己还能拐到个小股东,不能动段珩的银子,她正担心银子可能不够呢。
她接过那包银子,笑道:
“当然可以。”
沈岚娘不知,她这一句“当然可以”还引来了后面一批人的入股。
段梅回去后没多久,段孟连夜赶来,送来了两百两,也说要入伙。
第二天,段荣朝也来了,也拿了两百两过来。
段飞从段孟那里听到消息,也欲加入,这一次工艺品他自己挣的就是近三百两,但是都在他爹那里。
段茂天家里不像那般妇人掌钱。
段茂天不大看得上小家子气的柳氏,又因柳氏时不时的爱接济娘家,他便自己掌握了家中的财政大权。
段飞回了家,琢磨着怎么与段茂天说,却不想段茂天自己来找了他。
现在家里的存银也有近千两,他本打算将前两年卖出去的田地再买回来,但想想现在愈来愈重的赋税,再想想沈岚娘的话,他便犹豫了。
他好强了半辈子,总不服气自己比不得段珩的父亲段茂洲聪明能干。
处处都要与段茂洲一较高下,后来段茂洲远走他乡,他没了争较的对象,在段家很是春风得意了几年。
却没成想段茂洲回来了,且还在外闯出了不错的名堂,达到了他得仰望的高度,他的青砖瓦房是段茂洲的银子建的,他的几十亩田地也是段茂洲的银子买的。
他那时还是不屑,不服气,心想他若是能出去闯荡,定能比三弟有出息。
后来他真的出去了,可惜不到一个月便回来了,他身上带的钱财被人以做生意的名义骗光,那一次他忍饥挨饿,差点沦为乞丐,终是回到了家。
他想这次是他运气不好,碰对了恶人,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能闯出个名堂来。
结果春去秋来,三年的时间过去,他出去了四次,却次次都已失败而告终,他心里的那股冲劲渐渐被冲淡。
而这时段茂洲又回来了,带回来的东西不仅比之前好,拿回来银子也翻了好几倍。
他一面咬牙切齿的同时,又忍不住想,或许我真的不如他……
昨日沈岚娘那番话仿佛将他内心沉了很久的劲儿又激了起来。
他在屋内犹豫了许久,还是觉得拼一把。
他捡了五百两银子,缺一下子又变成了三百两,最后想想自己两个儿子都成了家,有了孩子,还有个女儿未出嫁,便又丢出了一些银子,拿了二百两出来,正好看到守在他屋门前的段飞。
段飞拿着银子来找沈岚娘,前脚才交了银子说入伙,后脚,柳氏便追了过来,在院门口指桑骂槐。
大概意思就是只沈岚娘是个骗人钱财的精怪。
段飞觉得抱歉,这银子一是他自己想入伙,二是他爹吩咐他拿来的。
被娘这么一闹,传出去都成什么了?还不得被人家笑话。
沈岚娘完全没注意到柳氏的骂声,她现在有点忙,因为多了段孟段梅,以及段飞段荣朝在帮忙查看笋的质量,又帮着打秤,她忙着记账,顺便算算往后需要的坛子数,手和脑子都在高速运动,没功夫去琢磨柳氏的话。
她准备去镇里再买一批大坛子回来,顺便再让人帮忙打杆大秤。
沈岚娘将收笋的事托给段孟段飞。
段荣朝赶着牛车带着她与段梅去镇上买坛子,同行的还有段荣杏。
段荣杏大拇指伤了骨头,伤筋痛骨一百天,她的手指并未痊愈,但她听说要上街,便也想跟着去。
段荣朝虽不放心,但到底心疼她因为手伤怕是以后不能再拿针线而伤心了一个月,便也没硬拦着。
三人来到镇上,去了一趟医馆,让大夫帮看看段荣杏的手伤恢复得如何。随后才直奔坛子铺子。
沈岚娘与铺子老板商量了价格。便与段荣朝段梅一起将坛子搬到牛车上。
段荣杏在店外看着。
段荣杏见车上一下子就多了好多个坛子,不由得心生警惕,生怕有人来偷抢他们的坛子,更怕有人不小心撞上来将他们的坛子撞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