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沈岚娘红红的脸蛋,眉头又皱到了一起。
想了想,他到厨屋里给布巾浸了冷水,拧干,叠好,回屋将布巾放在了沈岚娘的额头上。
他烤着火,坐在沈岚娘旁边守着,时不时拿着布巾出去浸冷水。
不知过了多久,沈岚娘迷糊的挣开了一条眼缝,一直观察沈岚娘的段珩,心里一喜,以为人醒了,忙道:
“你醒了?”
沈岚娘没有回答他,只迷迷糊糊的说着什么,声音微弱,他听不清,就将耳朵凑了过去。
“你说什么?”
听了半天才知,沈岚娘喃得是水。
他挠了挠脑袋,到厨屋里窜了窜,看到那小炤上的药锅,打开盖子闻了闻,药味还是新鲜的,没有酸臭味。
那就是新熬,铁定是那臭小子的药了!
他没取出药渣,直接往砂锅里倒满了水,升火,只将砂锅里的水煮沸就停了火,找了个大碗,将砂锅里的水全都倒了出来,小心小心翼翼的捧回了屋,放在火堆旁。
又拿了刘氏扔在一旁的小碗去洗,将大碗里的汤药水倒进小碗里,一口一口的给沈岚娘晾着,然后给她喂下,如此重复,一大碗药汤,转眼见底。
沈岚娘边喝出汗,段珩一遍遍给她擦去。
心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改都改不了,等着臭小子好了,一定要他好好感谢他!不然就给他当小弟!管他叫老大!
折腾了大半夜,沈岚娘终于不出汗,身上也不烫人了。
段珩见那小半轮月亮已经落了山,心知天快亮了,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终于没了先前担心自己害死沈岚娘的那种慌怕。
往火里加了几根柴火,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得以洋洋的出了门。
再不回去,奶醒过来找不到他,会担心的。
出了门,见有些人家已经亮起了灯火,他脚步匆匆的出了村,回家去了。
早上,刘氏没有过来给沈岚娘煎药。
沈岚娘午时醒了过来,看到掉在一旁的湿布巾,也不知昨晚是谁照顾的自己。
她浑身无力,头还晕乎乎的,看到一旁的药包,还是强撑着起来,这才感觉到脊椎骨疼得不轻,后背还一阵火辣辣的疼,心知是那一撞,不仅擦伤,还撞伤脊椎骨,只不过,看样子脊椎骨是没断,不然她也起不来。
她脚步虚浮的扶着墙出屋,这才想起昨夜她也出来过,后面晕在了厨屋里。
那是谁把她抱到屋里的?照顾了她一夜,还给她喂水?
沈岚娘打心里觉得不可能是沈家的人,但又想不出到底是谁?
还有,到底是谁把她从山上带回来的?是那个臭小子?
沈岚娘不知道,头还晕得厉害,就不愿意再去想,本打算今日去镇里就不回来了的,看样子是去不了了。
她拿着药包,看到小炤上的药锅。
打开看了看里面的药渣,才动手将药渣倒了出来,这一倒,才发现里面竟加了参片。
谁付的药钱?
沈岚娘是绝不会相信沈家的人会舍得给她用参片!
她将药包里的药倒进药锅里,加了水,眯着眼摸不到打火石。
又扶着头,摇摇摆摆的回屋去找。
好容易才将火点着了,眼前还一阵一阵的发黑。
她强撑着,将锅里的水舀了出来,没力气再去洗锅,干脆将就着抓了几把米放进锅里,加了水,点上火,煮着。
待锅里的粥煮熟,她找来碗舀出来,边吃边看着药火。
没什么胃口,却还是硬塞下了一碗粥。
喝了粥,她觉得精神了些,守着药火,却还是撑不住,又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