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侯冰獠瞪着眼睛,猝不及防,之前就受过伤的他根本没有想到冥亚龙还会来这么一个突然袭击,直接被冥亚龙扯了下来,两个人双双坠入山谷,消失在雨点和视野之中……
我借着冥亚龙把我甩上去的力道,忍着身体的剧痛,在空中翻了一个身,但向上的冲劲不足,没到一半就又向下坠去了。崖壁的那个方向有一根横长出来的树干,冥亚龙刚才也是故意把我往那个方向甩,就是想要让我抓住那个东西。
我龇牙咧嘴,尽量的伸直身子,同时伸长手臂。
我的手和树梢擦肩而过。
又抓空了!
眼看着我又要朝山谷坠落下去。
“妈的……”我咬牙骂了一句,收回手来从腰间拔出那把三菱军刺,猛地朝旁边的崖壁捅了过去……
“叮”的一声,三菱军刺深深的扎进崖壁的岩石里,碰出零星火花。我悬挂在空中,终于停了下来。
隔了好几秒,那块石头似乎还算坚硬。我终于松了口气,又低头朝下面的山谷看去。
真是深不见底啊……漆黑的雨夜里,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谢了,冥亚龙,只能希望你没事了。”我暗暗在心里这么想道。
……
月色从黑云铺天的迷雾中渐渐透出一道淡淡的光亮,雨也渐渐停了。
一夜的大雨,将这场山林间的血战留下的痕迹洗礼的干干净净,掺夹着红色血丝的泥泞被洪水冲下深谷,只剩下空气中还带有一丝丝硝烟和血腥的气味。
“呼……”阿光将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处理好,瘫靠在车子的座位上,嘴里轻轻吐着气息。他努力睁开半个眼皮,挤出一丝丝难看的笑容。
“嘿嘿……谢了,钢管大哥……要不是你拼死把我们救出来……我们就真死在那些混崽子手里了……”
钢管男自己也伤得不轻,他身上的伤,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恐怕早就死了过半个小时了。
“没什么,都是南哥的兄弟。”钢管男淡淡的说道。
邢宇苍白的脸上也勉强笑了一下,说:“都说钢管男义薄云天,我算是见识到了。”钢管男又是淡淡的笑了两下,没有说话。邢宇这时又看了一眼横躺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昏却过去已久的泉,叹了口气,说:“可惜,我们这里没有医生。他伤的太重了,普通的绷带和纱布已经没有用了。”
钢管男一边开车,一边说:“没关系,我们现在马上就赶去最近的医院。他的身体的素质很好,应该还能撑得住。”
“嗯……”邢宇看着昏迷的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文昊。”邢宇冲坐在最后面的徐文昊说道:“我先送伤员去医院,再送你回学校,可以么?”
徐文昊脸色苍白的点点头:“可……可以……”他现在,哪里还敢说不可以?
对于他作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来说,今晚让他所见到的一切,已经完全脱了他心里可以接受的范畴。
这群人,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对了钢管哥。”阿光突然皱了皱眉道:“你的伤口不处理一下,没问题么?……要不我到前面去,帮你包扎一下吧?”
钢管男低下眼瞥了瞥自己流血的胳膊,裂开的胸膛……
“不用了,我在开车,不太方便。”钢管男说道。
“可……你的伤……”
“没关系。”钢管男继续开车,说:“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撑到医院不是问题。”
“嘿嘿,那好吧。”阿光笑嘻嘻的竖起了大拇指:“钢管哥,够爷们,小弟我欠你一个人情,回头请你喝酒,哈哈哈……”
钢管男淡淡的笑了一下,只是低下头去,眉毛又开始颤抖,后背上的汗水已经把他的内衣全弄湿了。
他放在方向盘的两只手,微微的颤抖着。
……
废了很大的力气,我终于从崖壁下面爬了上来。
“咳……咳咳咳……”我体力不支,有点想要倒下去的冲动,整个身子向前倾斜,用仅有的意识将三菱军刺垂直刺进地面,才勉强撑住身体。
我的头胀胀的、隐隐的昏,身体又好像在烫,比之前更加虚弱了。
“要是在这里倒下了……恐怕死掉之后尸体被乌鸦啃光了都没人能现了吧……”我虚弱的这么想着。
迷迷糊糊中,我看见一道车灯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拔起三菱军刺拼命了,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即将枯竭的感觉,这种感觉我活了这么长时间,也只有当初和暴柄青一起被困在海上的时候才有过,仅仅靠着心中最后的一份意志和不甘强抗过来。
这个时候只要过来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女孩,只要轻轻一推我,说不定我就得挂掉倒下去……
车子停在了我的面前,是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模模糊糊中我看见车门打开,车上下来了一个人。这个时候我也只能祈祷着对方是自己人了,若是敌人,我还不如两腿一蹬躺地上直接挂掉算了。
那个人走到我面前了。我低着头,踩在我面前的是一双被擦得很亮的黑色皮鞋,再上面是一条中年西裤,我认出那是很好的布料,西裤应该是阿玛尼的……
我也是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有能力去辨别对方穿的是什么牌子的西裤……
面前那个中年人朝我伸出了手。幸好,迎接我的并不是一刀子或是一匕,那双手扶住了我的肩膀,让我近乎软下去的身子靠在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