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商源闻言翻了翻白眼,无话可说。
“对了!”片刻后恍然拍了拍脑门,他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你是不是和秦溪离婚了?”
昨夜陈雨然告知商源这个消息时果断地把萧木划入了渣男行列,向来对陈雨然敬而远之不以为然的他却第一次认可了陈雨然的说法。
商源的问题让萧木猝不及防,低着头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像,一点也不轻松,一点也不想面对。
见此情状商源内心已经了然。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摇头:“萧木,你会后悔的。”
萧木仍旧是不说话,后悔,吗?
“萧木,你总是这样,你太固执了。”商源敛起所有的玩世不恭坐直了身子。
这些年他清楚地感受着秦溪对萧木那般执着的爱,也见证着自己这位兄弟潜移默化的改变。他知道萧木的心里有个坎,可是,秦溪或许是萧木心里的另一个坎。
不愿回答这个问题,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萧木扭头看向商源,头发仍有些凌乱:“你难道就不固执吗?”
没想到火焰忽然烧到了自己头上,商源拧眉:“关我什么事!”
萧木苦笑:“这些年你身边的女人来来往往,可你从来都没有上心过,是因为你父母吧?”
商源的父母是商业联姻,自他记事起,脑海里就只有父母对彼此之间的冷漠和相互算计。可笑的是,明明没有爱情,自己的父母仍旧会因为彼此对婚姻的不忠而争吵甚至打架。这让商源对婚姻和感情有与生俱来的不信任感。
这回轮到商源沉默了。
“商源,或许你也应该学着多看看不同的女人。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的母亲那般。”说着仿佛想到了什么,萧木声音竟然小了起来,目光也渐渐转向窗外。
果然,商源闻言是轻声笑了:“不像我的母亲难道像秦溪那样?”,他有些懒散地低头踢了踢黄色花岗岩的地板,“就算是秦溪那般的人,不也照样没得到一段好的婚姻么?”
气氛一时静得可怕,萧木无言地收拾好自己,关上门回家去了。
他在自家的楼下,仰头看着客厅的落地大窗,微微有些出神。楼下出出进进的邻居都似乎没看见他似的各自去向不同的地方。他隐约记得秦溪和邻居们的关系很好,以往几次和秦溪一起出门,都会有大爷或是大妈亲切地打招呼:“秦溪!出去啊!”
每每这个时候,秦溪就会甜甜地笑着,“嗯!您也出去啊!”
他打开家门,一切都那么安静。没有人拖着“啪嗒啪嗒”的拖鞋跑过来,接过他的外套和手里的包。
看向沙发,他忽然记起曾经每一次晚归回家,都会见到清冷的月光下,一个身影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落地灯的温暖光晕下,秦溪总是甜甜地笑着:“萧木,你回来了。”
而平时分外缠人的雪球,似乎在思念着谁,趴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闷闷不乐地发呆。
内心的深处似乎有一丝的酸涩。萧木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只是不习惯?不习惯三年的生活中,突然少了一个人。
他拿出手机,以往秦溪每日里总是会给他发许多许多的消息,可这部手机这些日子,却安静得可怕。他将微信的界面向下滑了滑,看向与秦溪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是:“萧木,今天是结婚纪念日,记得早些回来吃饭!”
回来吃饭,然后,我和你离婚。
心中好像缩了缩,他的手有些颤抖,鬼使神差地第一次主动给秦溪发了消息:“秦溪,你昨天没有去同学会?”
离开中国那天,陈雨然没有去送秦溪。
那天早上陈雨然躺在床上,听到秦溪的闹钟响了,狠狠地翻了个身,抓了抓自己的一头乱发,埋怨道:“起那么早做贼啊?”然后就又睡着了。
秦溪摇摇头显得很是无奈,蹑手蹑脚取了自己的行李,打车去了机场。
要过安检的时候轻轻说了再见,她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只怕多看一眼,就舍不得走了。她要告别的不是故土,不是一个国家,而是停留埋葬在这里的,她的前半生,以及她和他的十一年。
飞机穿过云层,秦溪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安静地看着窗外的万里蓝天。耳机里放着陈粒的《走马》:世界孤立我,任它奚落,我只保持我的沉默,明白什么才是好的坏的,都散了,散了太多无关的,散了后,我醒了醒了醒了醒了
她和萧木,终于是散了。
恍惚间她想起母亲曾经对自己说过,千万不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因为母亲就是一个反面的例子。
秦溪的父亲生性乐观豁达,而母亲细腻温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秦溪的身上集中了二人的性格。
如同秦溪一样,秦溪的母亲当年也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秦溪的父亲,可是他们在一起十几年的时光,父亲都对母亲不冷不热,如同陌生人。后来隐忍的母亲终于无法忍受没有爱情的冰冷婚姻,便坚决要与父亲离婚。
可笑的是,他们在去离婚的路上出了车祸,车祸现场,父亲却是护住了母亲。他们至死仍是夫妻,却不知离开那刻,二人心里都是何种感受。
父亲是不是终究后悔了?而母亲是不是遗憾没有拿到那张象征感情破裂的离婚证?
秦溪闭了闭眼睛,又看向窗外。时间如轮,碾万物为尘。
她知道,纵然她现在忘不了萧木,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的东西都会淡去。她会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