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长舒一口气,梁仟快速检查了一下锁的还原,确保附近没有有效监控能照到自己后冷静地丢下那根短钢丝,然后装成学生的样子离开最后一间有可能的教室。
他连法医科的实验室都没放过,就算少年在其他科系也不可能了——那么只能说明,戏柠舟不在睦大,他不在学校内。
梁仟找到那辆自行车,找最近的学校围墙准备离开。现在没有办法确定是不是有心人设计的,但是警察局这个时候刚好闹翻天,戏柠舟又刚好没见了踪迹,在学校外能找到他的,只有自己。
出了校园,梁仟站在最空旷的地方,深邃得赫人的瞳孔四处扫荡了一下。
会在哪儿呢……
时间已经不早了。
*
洛梨鸢一只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瞳孔无限缩小,另一只手死死地抠住门槛,身形蹲坐在门背后,让里面透出来的光照不到她的身躯。她轻轻颤抖着,泪水止不住地从大大的眼眶里流出来,留到手指上,又“吧嗒吧嗒”地掉落在地板上。
那扇门的背后传来很常规又熟悉的声音,内容她快听不清了,恐惧已经占领了一个二十多岁小姑娘的所有思考前提,她现在只能强迫自己不能发出声音,不能哭,不能动,不能引起那扇门外人的注意。
外面那声音还在说话,似乎对这扇“门”里的人没有察觉。
洛梨鸢抠住门槛的手上轻轻放松了一些,里面露出一只粉色皮卡丘的脚,应该是她之前怎么找都没有找到的钥匙。她紧紧地握着,似乎想要给自己一点勇气,却又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转回来拿钥匙的举动。
她不聪明,但是一点就通。
她知道这里隐藏着杀人犯,但是她本身就不是凶手的“猎物群”,有睦大的人和她一起做心理疏导,也有警方人的保护,绝对没有机会碰到“凶手”这种人物的。但是她忘了,世界上有很多种死法——知道得太多,就是其中之一。
她从来没有想过,凶手会是……
“……啪嚓。”
思维被打断了,那些好不容易驱散了一些的恐惧又被这愈发靠近的声音吸引住,密密麻麻地笼罩在心头,就连脖子、手肘、腿部、背部麻痹了都顾不上。她依然蹲在这个小小的角落,祈祷着这个人快些走。
“……咕嘟嘟……”
除了心跳声和“门外”的脚步声,洛梨鸢的耳朵里只剩下这种感觉,她清楚这是什么动作。因为经常给家里母亲倒水,液体进入容器的各个阶段有不同的声音,听多了不看也能知道倒满与否。
“门”口的这个身影并没有倒满,只盛了半杯就拿走了,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洛梨鸢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轻轻地放下捂着嘴的手,泪水怎么也止不住。躲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面已经太久了,久到她根本没有办法驱动那些被麻痹的肢体。
安静极了。
洛梨鸢又想起了那个少年蛊人的话。
——
太敏锐了。
那个少年简直不是人。
她似乎没有听见外面的声音了,内心颤抖着默数时间。这个人好像拿走了倒水的什么东西。
再等等。
再等等。
好了就是现在,必须、马上、立刻走!那个人很快就会回来!
刚拿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洛梨鸢就以最果断的选择轻轻扒开一直躲在柜子里面的门,手中还拽着钥匙,她已经报过警了,但是不敢说话,之前也只能就这么一直晾着警方,反复播了几次也不知道对方懂没有。
蹑手蹑脚地爬出柜子,洛梨鸢躲到门口的缝隙里,还没来得及舒口气,瞳孔就猛然缩起来。
她看到了那个身影,坐在一把很隐蔽的沙发上,手中摇动着茶杯,以微笑的面容看着她。
“洛洛,还没回家吗?”
阴冷,从她的身上一直冲到头顶,让她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