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言情小说>青春校园>这么近那么远>59.龙岂是池中之物

以后的两个月,文迪再也没约过我,我也不好意思找她。但找思颖问了陈林驻场的酒吧,偷偷去看过几次文迪。

陈林拿着一把木吉他,坐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沧桑地唱着不知名的民谣,那头长发在酒吧的光线下,显得越发地油腻。

文迪总是坐在最靠近舞台的位置,握着一杯鸡尾酒,如痴如醉地盯着台上那个男人,他们之间只隔着两米的距离,我却总觉得他们相隔甚远,似乎有一条长长的空间结界,将陈林封闭在里面,与外面鲜有交流。

我终于知道文迪为什么会喜欢他了。也许与艺术沾点边的人群,总是更轻易对彼此产生吸引和欣赏。

说实话,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认真唱歌时,倒不那么让人讨厌。

去过几次后,我渐渐不再担心文迪上当受骗,便也不再去了。

画室里忙了起来,为了准备期末考试,我开始经常泡在画室,时间的流逝浑然不觉,昏黄的夕阳渐渐西沉,白炽灯又及时地亮了起来。

偶尔也会拿起油彩,试着临摹一幅半k的油画。每当画起城堡,田园时,总会想起遥远的那个人。

他还好吗?他在做什么呢?法国现在几点了呢?他也会想起我吗?

曾经集训的画室,忙碌邋遢的他将水彩无意间抹的到处都是,头发也被无意中挑染成了彩色,一条深蓝的牛仔裤,被铅灰和水彩抹的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他左脸上的那个小梨涡,总是盛满盈盈的笑意。

我莫名地,异常怀念几年前那段晦涩难熬的集训时光。

每周可以休息的周天,都能让我开心一整个星期,冬季冷彻骨髓的严寒,每天手握画笔将近20小时的辛苦,都会在那可以休息的周天得到安慰。我甚至都不敢相信,那时候的我们怎么能那样简单,怎么会那么容易开怀大笑?

而让我轻易大笑的那个男孩儿,已经远走异乡。我总会遗憾地幻想,如果我们不曾长大,那就不用离开,不用渐行渐远。

可是,这个唯物主义的世界该怎样圆满?唯心主义的自我欺骗总归是会梦醒的。

“哎,杨晓兰,你就知足常乐吧!”

暑假如期而至,盛夏的日光让我整日懒洋洋的,躲在曾和明清打短工的画廊里,一边吹着空调,一边心不在焉地更换画框里的“名画”。

有一天,画框里新换的油画让我大吃一惊。如果不是我亲自换上的画布,我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那画框中的人物,真的只是一副油画。

我挂了一副后,站在两米开外。光线明媚的教堂门口,穿着白纱的女孩儿,捧着一捧娇艳的鲜花,正低头浅笑,阳光落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让她更显得白皙圣洁。额前一丝碎发,正随着淡淡地风,轻轻飞扬……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却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我不由得想起徐志摩曾写给日本女郎的美丽诗句。

美丽的女孩儿,那样真实地站在我面前。可以想象到,她正羞答答地走向她钟爱的男孩儿,和他约定一生的美丽童话。

我不由地走进一些,去看印章。辨认了很久,终于看出那两个字就是“高远”。高远,有些熟悉,又带着些许久远。

一段遥远的记忆从时空隧道中,风尘仆仆地浮现。那个长相酷似混血儿的帅气男孩儿,那个异常有绘画天赋的才子,那个学不好英语,被老师一度担忧的高三学生,那些有关他的旧日记忆,一点点地从旧时光的泛黄底色中,渐渐清晰鲜活了起来。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如果是他,多年未见,我还能认出他吗?他还会记得我这个小师妹吗?

我换完了20幅属名为“高远”的油画,已经是下午6点了。我伸伸懒腰,半眯起眼睛,审视画廊里新换上去的美女们,晕晕的,仿佛身在她们中,与她们一起轻吟浅笑,自在又满足。

换好服装,背上双肩包离开时,换好服装,背上双肩包离开画廊,走出来时正好看到西半边天空的绚丽光线,夕阳刚开始西沉,通红着脸羞羞答答,却又恋恋不舍。看着楼下草坪里的小桃树已经结了杏子一般大的桃子,正躲在浓密的树叶后面,透过空隙好奇地打量这个绚丽热闹的夏日黄昏。顿时,我的心情变得更加轻快。

仰起头环视晴朗的天空,不经意间看到了画廊墙外刚换上的大幅海报,《志存高远油画展》

左上角有画家的照片。略长的碎发被烫的蓬松,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略厚的唇,左边耳朵上依旧有耳钻在闪闪发光。画出无数精美绝伦画作的手,正交叉握在一起,支在下巴上。

多年未见,他的容颜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是笑容里的不羁明显减少了很多,变得沉稳了不少。只比我高两届的他,竟然已经在举办画展了,真是了不起呢。像语文老师曾说的,他是人间龙凤,小小池谭是容纳不了的,总有一年会翱翔在属于他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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