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今朝里,温若兰让良媒等在了花厅,亲自去了幕府。
幕府与醉今朝有一条甬道相连,往来也十分方便,最重要的是甬道直接连通竹林,倒也免去了去幕府前厅的麻烦。
还不曾到竹林,就听到了悠扬的古琴曲,琴音流转中,透出几分思乡的忧愁。
绕过月亮门,温若兰放轻了脚步。
一张瑶琴,檀香一支,白色长袍衬着如谪仙一般的人,不远处石桌有人对弈,于化麟和耶律齐各自执子,茗茶香气袅袅,九儿在不远处用泥炉烧着热水。
“温……。”
“嘘。”温若兰对九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停下脚步。
一曲之后,檀俊彦按住琴弦,抬头看过来:“温姑娘真是好性子。”
“过奖了,檀公子琴技高超,不忍打断。”温若兰走过来,微微颔首:“只是有人想要见您,不得不亲自前来请檀公子走一遭。”
“也该见见了。”檀俊彦并没有任何讶异的表情,起身走向温若兰,全程于化麟和耶律齐都像是禅定了一般,动也没动一下,倒是九儿跑过来站在檀俊彦身旁。
“招待客人。”檀俊彦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劳烦温姑娘亲自走一遭,看来鸿雁的事情该有一个了断了。”
温若兰挑眉,原来檀俊彦心知肚明,眼底一抹难色:“这话说起来也是有些委屈了檀公子,流觞阁的一个女子走了而已,却要几次三番的牵涉到您,真是招待不周。”
“客气了,鸿雁与我本就有几分孽缘。”檀俊彦说着,两个人已经走过了月亮门,甬道不远也不近,但两个人都没有开口的打算。
直到到了花厅前,温若兰停下脚步:“檀公子是个心思通透的人,若兰不便再进去,请。”
“多谢温姑娘大义。”檀俊彦微微颔首,迈步径自进了花厅。
温若兰在门口停顿了片刻,转身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东方翊正在伏案疾书,走到对面坐下,两手托腮看他笔走游龙的姿态,轻轻的咬了咬唇瓣。
见她欲言又止,东方翊落下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拿起那份密函轻轻吹干了墨迹,卷成卷放进铜管里,从笼子里拿出来信鸽,做好这一切推开窗子,扬手放飞了信鸽。
“怎么了?因为良媒?”
温若兰撩起眼皮:“没想到你还真神通广大,这么点儿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
“事?你都愁成这样了,还是事吗?”东方翊斜倚在长榻上,抬手:“过来。”
“不去,我问你,良媒到底可用不可用?”温若兰双手托腮:“从我认识她到现在,就没感觉到她是你的人,倒更像是八王的人,芙蓉的事情就是她找我的。”
“这些事情交给你,你自己去判断就好。”东方翊侧身:“回去燕都之后,你也不必管任何事情,只管做你的苍梧国商就好。”
“东方瑜真的会娶赤炎国的公主?”温若兰用手指摆弄着砚台,甚至用手指点了里面的墨汁在宣纸上按着手印,一个个的手印按成了猫爪的形状,半天也没得到回应,哼了一声:“还是说他想娶,可惜这个公主只能嫁给别人?”
东方翊虽沉默,可嘴角笑意更深了,温若兰这幅吃醋的样子真的是太赏心悦目了,明明自己说过很多次,偏偏她就一副不信的样子,而她越是这样,自己就越是觉得两个人的感觉更亲近了。
“喂!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啊?”温若兰沉不住气了,如果东方翊带自己回去南疆的话,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可是公主来了,他要回燕都了,自己可不想只听他几句甜言蜜语就晕头转向了。
明知道爱情洁癖在这个世界行不通,可偏偏心里就过不去这个坎。
“走一步……。”
“东方翊!”温若兰炸毛了,几步就走到了东方翊面前,伸手抓着他的衣领,居高临下:“你想都别想,齐人之福你在我这里是没有的!要么我,要么随便谁,爱谁谁!”
东方翊大手一挥把人直接拉到榻上,侧身半压着她:“这么说,我是你的?”
“对!”温若兰脸凝重:“如果你敢勾三搭四,心我报复!”
“如何报复呢?”东方翊伸手勾起温若兰的发丝在指间:“不知道我受不受得了呢。”
温若兰突然一个断子绝孙顶,看东方翊大虾一般躬身趴在长榻上,一翻身起来拍了拍手:“受不受得了,先感受一下吧,这只是开胃菜。”
东方翊抬起手揉了揉额角:“你……恃宠而骄。”
温若兰才不管他,转身就大摇大摆的出去了,直接去了醉今朝的大厅,随意找了个座位。
明珠立刻吩咐人送来了果品茶点,顺便还送来了一壶桃花酒。
这个时候的醉今朝客人不多,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低声轻语,倒是难得安静了许多。
明珠换了一身常服从里面走出来坐在温若兰旁边:“左姑娘,今晚可去花满楼坐坐?”
“好。”温若兰把瓜子扒开,瓜子仁放在碟子里:“刚好也见见紫鸢。”
“鸿雁去了燕都。”明珠压低声音:“应该是投奔东方瑜去了。”
“何以见得?”温若兰挑眉。
明珠顿了一下摇头:“只是猜测,竹儿也只是告诉紫鸢要去燕都。”
温若兰捻着翠玉盅斟酒,送到明珠面前:“明珠姑娘高深莫测,让人看不透,一个安居镇竟牵涉如此之广,更是让人咂舌,既然明珠姑娘几次投诚,想必该了解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