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过程并不重要……”
林源轻淡一声,便是隐去实情,一笔略过。
毕竟就连她这位计划的主使者,也不清楚,天墨贤是以如何手段将一段近乎于消失在世界的历史,重新拼接脉络线索,竟然只是通过烨冕会面过的几位恶魔,以及于只言片语中,便能够找寻到这几位席微氏族的余孤。
又或者说,天合商会的情报机构,效率实在是高得惊人……这一次,也同样找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
而这几位席微氏的余孤,正是得到了梅门严密保护的允诺,方才答应出面,若是歹意者意欲àn shā之为,要突破梅门立下的重重结界极其艰难,至于大规模的正面冲突,便是更加不可能会发生。
之所以林源成竹在胸,即便所把握的证据再少,而天墨贤却是找到了当年的苦主,即便烨冕抵死也不承认,在确凿供词之下,即便烨冕背后的指使者再是手段通天,也不能将这黑白完全颠倒过来。
“再说了,烨冕副使以往不是说过,要对检举者的身份保密,我自当是不可能透露此中的隐秘。”
林源望着烨冕脸上渐起的绝然,仿若生命气息正在剥离逝去,便是问道:“烨冕副使,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我若是向十七王子你求饶,你也不可能轻易放过我,即便你有利用之心,但这几位席微氏的遗存子嗣,却是一心只会置我于死地……我不知道你有着怎样可怕手段,但我清楚,此事过后,我定然只会被复仇的烈火燃尽……”
烨冕很快便分析出了实情,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有出路之后,死意渐生,有些阴厉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十七王子果然好手段,想不到我苦心经营十数载,竟是一朝陨落于此……我虽不清楚你们之间究竟是怎样的龙争虎斗,但即便是将我除去,你却还是胜不了,我虽身为副使,却也只不过是被安插在官府之中的一颗小棋子。”
“烨冕副使倒是很有作为棋子的自觉。”
林源似是褒扬地夸赞一句,却是反问道:“但你会觉得,我会花这么大力气,只是为了剔除你这个无关紧要的小棋子吗?”
“十七王子,若是这里少去这几位恶魔,兴许我还会对于究竟从于何位棋手,有可能犹豫思量一二,如今你已是断了我所有的退路,我又何苦白费心机。”
烨冕摇了摇头,阴冷地叹道:“虽然我很不甘心,否则我也不可能……只不过事已至此,死便死了罢,想要从我这里撬出什么消息,那是绝无半分可能的。”
言罢,他的眼皮一垂,便似是瞑目一般地合上眼。
当然,即便烨冕此刻想要解体自尽,也是绝无半分可能——他的魔纹早就受损,而更是遭到封印魔法的xiàn zhì,即便想要咬舌,也会在第一时刻便被暗中监视的二二卸去力劲。
“死便死了?烨冕副使的心态倒是豁达。”
只不过林源却不怕没有对方所不顾忌的软肋,转身看向窗外帝都幢幢高耸建筑,淡道:“难道你对妻室儿女就没有一丝情分可言?那我真替你的妻室儿女感到不值。”
幽幽地又重新睁开了眼,烨冕冷冷地望着林源的背影,说道:“这点就不必十七王子的关心,我死之后,自有他魔替我照料家室的周全,我早有此觉悟。”
“哦?原来烨冕副使你早就有戴绿帽子的心理准备了?”
对于这个梗,林源知晓对方不会清楚,便是带着几分微妙的笑容说道:“你确定在你身死道消之后,你的家室便能够得到很好的照顾?”
烨冕没有回答。
但他此刻的沉默,便是一种肯定的回答。
固然烨冕并不情愿,他之所以甘愿沦为棋子,便是心中有鸿鹄之志难以一朝实现,只有攀附于强权,方能够快速获得这帝国的权势……至于妻室儿女,也早被身后的组织严密监控起来,只不过他很清楚,若是自己就此陨灭,即便身后组织再有控制之心,也会看在当初的契约下,保全照顾家室无虞。
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恶魔心甘情愿地投入到烨冕身后的势力之中。
“在我看来,这倒是未必呢……”
林源对于今下的形势,早有预料,故而他也早做对策之言:“其实烨冕副使的生死与否,我并不在意,毕竟你现在已是在我梅门之中,而我又恰好地知晓了当nián de shì情……烨冕副使,这可多亏了你及时的幡然醒悟、痛改前非,来于我梅门倾诉一番当年隐秘,否则这一桩悬案,可仍旧是个未解之谜。”
“若是烨冕副使就此伏罪自裁,我梅门一定将烨冕副使的深明大义告诸于帝都众魔,定将烨冕副使风光大葬……”
未待林源将未来的宏伟壮观场景描述,烨冕便是恨不得从椅子上飞起来咬上对方几口,狂躁地嘶喊起来:“你……你怎能如此狠毒!”
林源脸上故作茫然,便是回道:“我怎么就狠毒了呢?你想想,倘若你死去的那一天,也是背负着累累罪孽而亡,我想但凡是有任何恶魔听到你的行为,大抵上都是唾弃鄙夷的;我这么做,可替烨冕副使保留最后的一分颜面,至少在落于历史的痕迹之中,你不会成为众魔口诛笔伐的反面教材,你的妻室儿女们,若是听到你临终自省,而不是成为众魔所指的罪臣,想来也不会为有你这样的夫君或是父亲太为羞愧……”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烨冕终于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