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惨叫,彻底将丞相府的安静打破,住在后厢的上官若愚,把被子往头上一套,继续睡,天塌了,她也不管。
在她的一左一右,是同样睡得香甜的儿女,至于外面的骚动,他们表示,与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早朝时分,南宫煌威严的坐在龙椅上,蹙眉望着文官前列空缺的位置,“丞相何在?为何今日缺席早朝?”
难道是位高权重,以至于连他这个帝王也不放在眼里了?
多疑,向来是为君者的通病。
“回圣上,丞相正在殿外请罪。”小太监低声解释,他怀里可还藏着刚收到的一百两银票呢,怎么滴也得为丞相说说好话。
“请罪?”南宫煌一脸莫名,“他这无缘无故请什么罪?把人叫进来。”
“宣丞相入殿!”
“宣丞相入殿!”
……
太监尖细的声音被无限放大,骤然间,文武百官纷纷朝后转去目光,在场没一个人知道,这位位极人臣的丞相抽的是什么疯,他们完全没得到任何的消息啊。
上官清风身着一件白色长袍,双手被藤条反绑在身后,一步一步缓缓从殿外走了进来。
“……”百官目瞪口呆,喂喂喂,这情况是什么节奏?
“噗通。”上官清风在台阶下方干净利落的跪倒,“皇上,老臣有罪!”
抑扬顿挫的呼唤,吓得南宫煌浑身冒出无数鸡皮疙瘩,他看向上官清风的目光充满了恶意:“丞相,你这是耍的哪门子把戏?给朕说清楚。”
“老臣无言面见皇上,老臣府里遭贼,贼子竟将老臣的朝服偷走,老臣自知罪孽深重,求皇上降罪。”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动情的话语,不知让多少朝臣动容。
哎,这年头,忠臣少啊。
南宫煌微微一愣,这遭贼他是听说过,可贼不偷别的,只偷官员的朝服,这种事,他还是头一回听说。
“你确定只弄掉了一件朝服?”擦,要不要这么挑战他的三观?这是哪里来的白痴小贼?
不论怎么想,南宫煌都觉得难以置信。
“老臣确定。”上官清风深深匍匐叩首:“老臣无能,未能将皇上钦赐的朝服保管好,老臣……”
他语带哽咽,低声啜泣着,一滴滴豆大的泪珠不断砸在地板上。
这要是换做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兴许南宫煌还有几分兴致,可下面正在悲切哭泣的,却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他只觉得恶寒。
“你乃朝堂重臣,怎能当众哭哭啼啼?不过是弄丢一件朝服,着人再做便是,何罪之有?”南宫煌按捺着内心的无语,装作仁爱的开口。
上官清风也不是傻子,立马顺着台阶就下,抹着脸上的泪花,在太监们为他松绑后,他这才走回队伍。
退朝后,南宫煌含笑的面容刷地一下沉了,刚回到御书房,他就吩咐道:“去三皇子府看看,为何今日三皇子未能上朝!”
这个儿子向来是最严谨自律的,无故缺席早朝的事,还是头一回发生,南宫煌怎能不惊?怎能不紧张?
“。”小太监连蹦带跳的跑出御书房,亲自带了一队御林军,出宫赶赴三皇子府。
可惜,他们却扑了空,被寻找的主角,此刻正在青楼中,大砸特砸。
无数百姓纷纷聚集到花街,青楼门口,人潮涌动,敞开的大门里,时不时有姑娘们的惊呼与哭泣声传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八卦的妇女来晚了一步,向旁边的人询问道。
“听说啊,这三皇子在青楼里失了身!这会儿正在发火呢。”男人神秘兮兮的说出真相。
好多人可都看见了,被南宫归玉盛怒下从二楼的窗户丢下来的,衣冠不整的壮汉,还有他出现在窗口,浑身不着寸屡的模样,至于发生了什么,呵呵呵,佛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妇女顿时面露了然,同时,心里也充满了同情。
南宫归玉早已气到没有了理智,某个隐私的地方,这会儿正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府里的侍卫已经赶到青楼,正在执行他的命令,将这里砸毁!
老鸨吓得两眼一翻,倒在地上,姑娘们如无头苍蝇,躲在房间里,用尽一切方法,抵住房门,阻挡外面的人进来。
现场一片骚乱,而青楼外的人也越来越多,有关于南宫归玉与某位壮汉的一夜fēng_liú,早已被延伸为了无数版本。
原本困扰百姓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释,难怪三皇子已到成亲的年纪,却没有成亲。
难怪三皇子对任何女子不假颜色。
原来,这才是真相!
距离青楼不远处的暗巷中,一道黑影迅速掠过。
夜月激动的返回府宅,生平第一次无理的撞开了卧房的门,不经同意,冲了进去。
“主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他难掩面上的狂喜。
安静的卧房里,正倚靠着木椅的白发男子,似是受到惊吓,捂嘴轻咳,咳嗽后,浅薄的眼皮微微抬起,波澜不惊的目光,却让夜月被喜悦冲昏的大脑,瞬间恢复冷静。
他迅速立正站好,低头做羞愧状。
“究竟何事?”一抹无奈划过他清冷的眉宇。
夜月捏紧拳头忙不迭说道:“主子,三皇子这次完蛋了!您是没瞧见,他这会儿正在青楼里发疯,好多百姓在旁观。”
青楼?
南宫无忧有些惊讶,他这位弟弟向来洁身自好,那样污秽肮脏的场所,他怎会愿意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