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有太监送来紫香,交予帝王。
他伸手接过,在长案前,向那一尊尊牌位三鞠躬。
礼成后,崔浩大步上前,亲手将燃烧的紫香插入器皿,太监又捧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来,托盘中,放着白玉酒盏,与一把锋利的匕首。
“皇上,请。”崔浩恭敬的将匕首递上。
他眸光轻颤,利落的割破食指,殷虹的鲜血从指尖滴落,落入酒盏内,瞬间晕染开去。
“呈玉玺,请皇上饮下此酒。”
素手接过酒盏,仰头喝尽,精湛的下颚在阳光下,仿佛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才德兼备,乃帝王之才,朕今蒙列祖列宗召唤,已至弥留之际,下旨,命二皇子即皇帝位……”崔浩手捧先帝遗诏,朗声宣读,铿锵有力的话语,从高首降落,徘徊在众人耳畔。
“钦此。”长篇大论的遗诏宣读完毕,他利落的将圣旨合上,双手高举,跪地移交帝王。
南宫无忧冷眼看着他手中高举的圣旨,眉宇间闪过一丝讥讽。
薄唇微翘,那清冷如冰刃的笑,参杂了太多的嘲讽。
接过圣旨,百官跪地,宛如山呼海啸般的高呼,瞬间袭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一遍又一遍,他们撕扯着喉咙,用尽浑身的力气,为帝王送上最忠诚的忠心。
“起。”他高立在上首,如一尊雕塑,微凉的一个字,混着内力,传遍这百丈浮云地的各个角落。
“请凤印。”崔浩跪地宣布。
登基仪式后,紧接着便是封后大典。
夜月亲自捧着用一块黄布盖着的托盘,从左侧走来。
“请皇后娘娘接旨。”崔浩提醒道。
但南宫无忧怀中的女子,却毫无任何动作,浑身似没有长骨头一般,倚靠着他。
崔浩面上一愣,皇后这是什么节奏?难道她不愿接旨吗?
不仅是他,下方众人也被这诡异的发展惊住。
“娘亲肿么了?”上官玲满脸困惑,总觉得娘亲今儿好奇怪。
上官白则紧紧皱起眉头,显然也搞不清楚,娘亲的反常是因为什么。
“呵,南商帝,看来,上官姑娘不愿接旨,不肯做这南商国母啊。”风瑾墨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语调中尽是讽刺。
她的情况不对,只怕根本没办法接旨,没办法有所动作。
至于个中原因,恐怕就只能问问这位初登大宝的新帝了。
夜月脸色微微变了变,再这样下去,只怕会有更多的人发现反常啊。
“念。”南宫无忧巍然不动,好似没有听见风瑾墨的讽刺,他紧紧搂着怀中佳人,未曾松手。
“皇上……”崔浩刚想反驳,却迎上了他那双如古井般深幽、冰凉的眸子,到了舌尖的话语下意识又给咽了回去。
他甚至有种错觉,若他胆敢忤逆皇上半句,只怕皇上会当众宰了他。
“念!”清冷的语气勃然加重。
夜月深吸口气,刷地一声将圣旨展开,一字一字缓声道:“上官氏贤良淑德,端贤惠至,有母仪天下之风,着册封为后,赐凤印,掌东宫……”
似歌功颂德般的赞美之词,滔滔不绝的从夜月的口中吐出。
上官若愚若是清醒着,必定会感到阵阵恶寒。
但她此刻对外界全然没有任何反应,脑子里晕乎乎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钦此。”圣旨啪地一声合上,他亲手将圣旨递给帝王。
“从今往后,碧落黄泉,生死相随。”帝王低垂下眼睑,俯身凑近她的耳畔,深情喃喃,“若愚,你再也无法逃离朕了。”
回应他的,是上官若愚涣散空洞的神情。
满腔的喜悦这一刻,好似被彻底冰封,面色微微暗了暗,掌心稍微用力,竟险些将封后的旨意捏碎。
夜月离两人最近,将他的反常看在眼底,不忍的将视线挪开。
主子这又是何苦?
“摆宴。”短暂的黯然后,他重归平静。
拦腰将怀中的女子抱起,大步流星,跨入朝殿之中,一步一步朝着前方那象征着无尚权利,无尚荣耀的龙椅走去。
今日,他要与她共享这天下,从此后,她将与他共立在这庙堂之高,俯瞰南商万里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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