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有许久不再去想上官清风的下场,包括丞相府里的众人,她都选择下意识遗忘,因为她知道,人总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负责,去承担一切后果,不论是好的,亦或者是坏的。
但有些时候,不是你不去想,那些事情就会消失的。
她没有想到,丞相府被抄家后,曾被搜刮出那么多的财物,更不曾想到,那个人,在朝堂上,正在遭受御史的狂轰乱炸,她从没有在南宫无忧的口中听到任何有关丞相府的后续,更不曾听他说起过,朝堂上有人在弹劾,在奏请,在批判上官清风私相授受的事。
“这些人乱嚼舌根,你无需在意。”风瑾墨敏锐的看出她变化的神情,低声安慰道。
“……”上官若愚抱以沉默,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你说这皇上,该不会真的要为了皇后娘娘,放过丞相这帮人吧?他们可是犯了犯上作乱的重罪,只是秋后处决,简直太便宜他们了。”百姓们还在谈论着这件事。
“谁不知道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宠爱有多重,为了博取娘娘的欢心,这种事,谁说不可能发生?”
“不许说娘亲坏话。”上官玲冷不丁出声,龇牙咧嘴的怒视着这帮男人,清澈的黑眸,染上几分薄怒。
正说得聚精会神的男人,立即转头,辨认出了距离他们不足两米距离的女子是谁,当即吓得脸色一白,哆哆嗦嗦的匍匐在地上,噗通噗通利落的跪倒。
“草民……草民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他们战战兢兢的行礼请安,心里后悔得不得了,皇后不在宫里,怎么会忽然出宫?而且还这么巧,听到他们的谈话?
想到方才那些妄言,他们甚至有种脖子发凉的感觉,仿佛下一秒,脑袋就会和脖子分家,身首异处。
这边的骚动,已经引起了集市上,不少百姓的围观,注意。
上官若愚微微拧眉,没说什么,警告性的瞪了多嘴的女儿一眼,快步消失在前方的道路尽头。
她没办法阻止旁人的嘴,更没办法去管他们要说什么。
上官玲从风瑾墨的怀中冒出一个脑袋,透过他宽厚的肩膀,朝后方那帮男人俏皮的做了个鬼脸。
“都是你,要不是你忽然说话,我们才不会被发现呢。”远离热闹的集市后,上官白冷冷的瞪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妹妹。
“什么嘛,人家是在替娘亲打抱不平好不好!”她又没有说错,是那些人先说娘亲坏话的。
“哼,”上官白冷哼一声,没再同她斗嘴,如果妹妹不吭声,他也不会忍耐。
谁都不能说娘亲的坏话!这是两个小家伙一致的底线。
“你们做得很对。”风瑾墨笑得群魔乱舞,轻轻拍了拍上官玲的脑袋,“将来一定要好好保护你们的娘亲,不能让旁人肆意中伤她。”
“这件事,包在人家身上。”上官玲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鼓舞,用力握紧拳头,嗷嗷大叫起来。
上官若愚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能别火上浇油吗?”
“孩子保护母亲,是顺理成章的事,孤何曾说错?”风瑾墨理直气壮的反问,眉宇间妖气纵横,“方才,你为何不反驳?”
她并非是懦弱到任由旁人骑到她头顶上,不为所动的弱者。
“天底下的百姓成千上万,我难道还得挨个去解释吗?清者自清。”更何况,这些人对她来说,完全是陌生人,她有必要去理会陌生人的看法吗?
风瑾墨顿时哑然,竟有些佩服她的洒脱。
旁人的风言风语,世上有几人能做到置若罔闻?女子是最在乎名声的,可她却是如此特别,如此的与众不同。
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
上官若愚莫名其妙的盯着他,没搞懂,这人忽然间干嘛一脸的高兴,又抽风了?
短暂的插曲,很快就被四人抛在脑后,他们有说有笑来到私塾,幽静的小道如以前一样,少有人烟,当经过那处草丛时,上官若愚脚下的步伐,忽然顿住。
神色略显沉重,这里,是红莲最后出现的地方,可到最后,她也不知,她究竟为何送命,为何遭到毒手。
“娘亲。”上官玲不安的唤了一声,不说话的娘亲,叫她好担心。
“走吧,好久没来这儿了,我带你四处逛逛,这地方,可是我第一家产业。”上官若愚瞬间敛去面上的失神,强扯出一抹笑,准备带风瑾墨好好欣赏欣赏自己的地盘。
风瑾墨笑而不语,他没有告诉她,这里,他曾在暗中悄然来过数次,探子们,也一直在关注着这座私塾的情况。
“听说你聘请教书先生时,无人前来应工?”火红的衣袍微微飞扬,他大步流星,跨入正门。
上官若愚脸色一黑:“不提这些黑历史行么?”
当初私塾刚开业,却没人愿意前来应聘,这件事,上官若愚一直没有忘记过。
“这里现在可是有学富五车的人教书。”她立即将话题转开,得意洋洋的说道。
“哦?学富五车?孤还真得见识见识了。”之士颇有兴趣,那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里,溢满了浓浓的兴味儿。
这种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事,上官若愚不可能拒绝,“好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可别来挖我的墙角。”
“挖墙脚?”虽然不太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她话里透漏出的讯息,风瑾墨明了于心,“你大可放心,孤麾下的能人义士颇多,若非学识出众者,还不够资格在孤的麾下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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